遗传工程,又叫基因工程。它是分子遗传学和工程技术相结合的产物,是生物技术中的核心技术。它采用类似工程设计的方法按照人类的需要将具有遗传信息的基因,在离开生物体的情况下进行剪切、组合、拼装,然后把这种人工重组的基因转入宿主细胞内进行大量复制,使遗传信息在新的宿主细胞或个体中快速繁殖并表达,以创造新的生物。这种生物分子水平的操作技术,也有人称之为生物的人工组装技术。从理论上说,基因工程可以跨越生物边缘不能杂交的一切鸿沟,甚至能在动物、植物、微程生物之间互通有无,取长补短,渗透联系,为生物的未来创造新的蓝图。这是人类认识能力从来未有的能动飞跃。从技术上说,是对常规技术的巨大变革,它对人类的生存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 遗传工程技术的产生、发展和应用,加深了人们对生命本质的认识,为根据人类需要,按遗传规律人工改造生物和创造新的生物种提供了可能性。它不仅能大大提高农业生产率,并将推动社会生产方式的巨大变革;它还将为根治严重影响人类健康的遗传性疾病提供有效方法和手段,促进医学技术的发展。遗传工程技术使整个生物技术跨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代。但是,遗传工程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会受到各种社会因素的影响,引发意想不到的社会后果。特别是对于应用于人类本身的技术,不可避免地要遇到道德、伦理甚至法律上的问题。 1 遗传工程技术所带来的伦理问题 随着生命科学突飞猛进的发展,人文伦理受到越来越大的冲击与挑战。技术进步及成果应用对人们的道德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历来有不同的见解。有人认为技术进步标志着文明的发展,必然导致人们道德水平的提高。例如,美国未来学家托夫勒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将使公道原则、人道主义等道德规范得到新的发展。有人却认为技术发展与道德进步是相悖的。瑞士神学家伦纳说:“现代技术是现代人的世界性贪婪、他内心的骚动以及被永恒的上帝注定了命运而又要摆脱的不安心理的一种赤裸裸的表现”。这里出现了技术与道德关系的“两难推理”。我们认为,从本质上看,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会提高社会的道德水平,展示美好的道德观念,形成新的道德规范。但是,有些科学技术成果特别是生物医学工程和遗传工程技术的应用,在一定条件下会对人们的道德观念产生强烈的冲击,带来一系列消极的影响,引起人们的忧虑和恐惧。 从1978年7月26日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试管婴儿降生以来, 这一医学技术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它表明人类能够用先进的技术手段来控制自身的生殖过程,这是现代医学上的一大奇迹。它对于解除有生殖功能障碍者的痛苦,实现优生愿望,促进人类健康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但是,它的实施也引起了一系列道德冲突。有人担心这类实验会使种族延续受到利用、操纵,因而带来危险。有人对这类实验进行了强烈的谴责,认为用人的胚胎做实验,是违反“天条”,是不道德的。这就提出了如何对试管婴儿技术的实施及社会后果进行伦理学评价的问题。 最初的实验是在有生殖功能障碍的妇女和她的丈夫之间进行。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产生伦理道德问题。后来,移植技术改为把受精卵移植到另一妇女的体内;再往后,体外受精过程中使用第三者的精子;甚至发展“活体胚胎移植”技术,即将一个发育中的胚胎从一个妊娠妇女的子宫移植到另一个妇女子宫内。这样,婴儿就有了两个母亲,即遗传学上的母亲和生物学上的母亲。上述几种情况,必然使抚养关系和继承关系呈现多元化,产生复杂的家庭伦理道德及法律问题。更令人们担心的是,在拜金主义价值观的趋使下,一些唯利是图者,就会利用“租借子宫”、“替代母亲”等技术从事买卖试管婴儿的勾当。这类非法活动必然受到社会的谴责和法律的惩处。德国议会已通过一项法律,禁止人的胚胎研究,不准妇女代孕,禁止用死人精子生殖小孩。近年来还研究成功了“试管冷冻婴儿”技术,就是将在试管中受精的卵置于-196 ℃的液氮中冷冻起来,待以后需要时再予以解冻植入母体内发育成长。这一技术产生的伦理问题是由于受精卵可以无限期地冷冻下去过了几十年后再使用,岂不打乱了人的伦理关系? 英国一头看起来与普通绵羊别无二致、年仅7 个月名叫“多利”的小绵羊问世的消息在全世界引起了强烈反响。从生物学家、医学家、伦理学家,一直到发明原子弹的专家,上至各国政要,下至普通百姓,众说纷纭,真可谓一石激起千重浪。 关于克隆绵羊的争论似乎不仅在动物本身,关键是一向敏感的人类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明天怎样面对“克隆人”。从理论上讲克隆了绵羊,克隆人也是可行的。尽管真正克隆出人来,从科学上讲尚需时日,但毕竟不是不可能的。 享有盛名的黑斯延斯医学理论研究中心的埃里克·帕伦斯说:“只有傻子才不会对此感到震惊,我们对这些科学家取得的这项成果感到惶恐不安。”在达特茅斯大学的伦理学家埃德·伯杰看来,由此而产生的道德伦理问题太难解决而太让人提心吊胆了。也有人认为,克隆动物技术的成功和发展将使人类的伦理道德受到史无前例的最致命的一击。英国科学家约瑟夫·罗特布拉特说:“我们担心的是,在人类科学领域取得的其他进展可能会比一个核武器更容易产生严重后果,遗传工程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领域,因为它具有令人恐惧的可能性。” 2 呼唤理性,理智对待 英美科学家克隆出绵羊和猴,之所以能引起社会公众的极大关注,并不是人们的一时冲动,在一定程度上说它触及了生物伦理学的敏感点:人们难以承认无性繁殖技术对传统人文伦理的冲击和挑战。应该说,克隆技术对于现在人类的传统观念有很大的冲突,尽管由于意识形态、宗教信仰、社会制度等的不同,伦理观念也因国家、民族等的不同而不同。其最主要表现为对家庭这一社会主要细胞的破坏,从有性繁殖到无性繁殖,一旦扩及人类自身,家庭随之失去了其生存的基础和意义。这会涉及每个人,因此影响深远,而且夫妻、父子等基本的社会人伦关系也会相应消失。从哲学上讲,这是对人性的否定与亵渎。关于道德问题,仅从一点就可以说明问题,许多科学家认为克隆技术的一个很大的用处可以用来制造人体器官备件,但是,复制出的人毕竟是以个体形式出现的。从活生生的复制人身上提取器官,有悖于人类道德,是人们所不能接收的。同时,克隆技术无疑会影响到基因的多型性,这会危及人类自身生存,因为它打乱了生物尤其是人类千百年来一脉相承的进化历程。当然还有一点比较明显,那就是人口的增加问题,这必定会给现已背负过重的地球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