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可持续发展问题在国内外已引起了广泛地关注。我们认为,在可持续发展问题上,我们既要寻求可持续发展的有关技术方面的策略,还要阐明可持续发展的理论底蕴。本文试从哲学角度来揭示可持续发展的价值内涵。“‘价值’这个普遍的概念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要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406页。)价值属于关系范畴,作为价值关系的主体只能是人,“可持续发展”充分体现了以人类中心价值观为核心的自然价值观和社会价值观。 一、可持续发展的自然价值观 人类的生存问题在人类发展过程中始终是一个带有根本性的问题。然而,直到现代社会,人的生存问题才真正作为突出的问题引起了人类社会的普遍而深切的关注。近年来,随着诸多威胁人的生存的问题日益凸现,对人类生存的关照开始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被提出来。人是理性的存在者,同时又是自然的存在者,“他的理性对感性就总有一种不能推卸的使命,那就是要顾虑感性方面的利益”。(注:康德:《实践理性批判》,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第135页。)可持续发展问题的提出正是对现代化的反思中理性的人类对感性的眷顾,它的理性的头脑运用感性的武器以人类的长期存在为最高关怀。 从马克思的实践观来看,“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31页。)因此,自然作为价值客体在人类实践中有一个逐步展开的过程,人们对自然的认识也经历了由空间型向时空型的转变过程,可持续发展的提出正是这一转变的结果。 早在人类历史的初期,自然界是作为完全独立于人之外的力量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人在自然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他对自然是一种完全的依赖关系,是一种被动的原始统一关系。然而,人毕竟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通过实践,人创造着对象世界,自然界本身被越来越深地打上人的烙印,自然界的人化过程随着人类活动的一步步展开而深入。特别是到了近代,人类的实践能力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猛发展。18世纪中叶,蒸汽机的发明标志着人的实践能力向作用于自然界整体的,“世界历史”意义上的实践能力的过渡。本世纪中叶,特别是近几十年来,以计算机、空间技术、生物工程等为标志,人类终于真正形成了“世界历史”意义上的、点面结合的系统化实践能力,人类社会化程度空前提高,以这种实践能力为基础,人类终于真正以整体的姿态面对着整个自然世界。 在人类征服和改造自然取得巨大成就时,自然亦以一种新的姿态展示出其对人的价值。由于人与自然的对立,由于人们的实践活动仍存在着局限性,使得人们对自然界的改造在表面上取得主体正效应的同时,本质上却往往不抵自然界反主体的负面效应,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的破缺乃至冲突。当人与自然的关系变得紧张、恶化,大自然也就开始了它对人类文明的报复。诚如恩格斯指出的那样:“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当人们受到自然无情的惩罚时,人们开始认识到自然界不是一种绝对静止的、孤立的状态,而是一种内在的和谐存在。人靠自然界生活,自然界是人的无机的身体,它是人必须与之不断交往的、人的身体。因此,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和宇宙其他事物一样,都是对象性存在物,而人周围环境的生态结构要素是人的对象性存在的依赖。可以说对象性关系的规定是事物存在的内在依据。“价值”实质上就是关于这种“对象性关系”规定的一种指称,不能把“价值”仅仅看成是客体相对于主体的意义,而应把“价值”看成是万物之所以存在的性状。可持续发展的自然价值观,正是在此基础上得以确立。 可持续发展观的提出是人类由必然向自由道路上迈出的重大的一步,它使人类的活动在更高的程度上达到真、善、美的统一。当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表明了人类对于外部世界真理性的认识程度,但是求善乃是实践的宗旨,是人的内在价值尺度的运用,是人类活动的价值指向,可持续发展也即是要求人们在求真的过程中,如何达到与善的统一。自然界是一个系统整体,人对自然界的任何局部破坏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地球环境的恶化从而使人遭到自然界的报复。人如何对待自然界的问题实质上就是人如何对待自身的问题。一定的个体或群体对自然界的不道德就是对其他个体或群体的不道德,也就是对子孙后代的不负责。在自然价值观上,可持续发展要求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强调的是人与自然的相互渗透、相互交织、相互补充和相互合作。 今天,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尤其取决于人类如何利用科学技术,取决于人的发展和完善与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完善的统一。人类生命的存在和延续一刻也离不开大自然提供的物质财富。人类在对待科学的价值判断上,应坚持发展科学技术的目的在于体认人与自然宇宙的关系,在于把握人在天地自然中的地位、作用和命运,在于完善人的心灵,更在于人与自然之间的持久和谐,在于由必然走向自由。 二、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