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帝党与维新运动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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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芳,广东高教出版社编辑(510076)

原文出处:
学术研究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K3
分类名称:中国近代史
复印期号:1998 年 10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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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戊戌变法时期发挥作用的多种政治力量中,帝党是十分重要的一支。从维新运动的整个发展过程看,没有帝党的积极参与和支持,在守旧势力盈朝,维新派势小力微的情况下,变法运动的迅速兴起乃至“百日维新”的出现是难以想象的。

      一

      帝党产生于光绪亲政之初。光绪十五年德宗大婚,慈禧始归政居颐和园,然一切用人行政,皆出于慈禧之手,军国紧要事件必仰承懿旨办理。对此,怀有重振朝纲抱负的光绪帝是颇为不满的。为了摆脱慈禧控制,光绪帝开始网络自己的力量,“因见各大臣皆不听号令,要擢一二通才以资驰驱”,(注:梁启超:《戊戌政变记》,《戊戌变法》第一册,第256页。)帝傅翁同和受到了特别恩宠。翁同和既对光绪帝忠心耿耿,又是身居要位的朝廷重臣,对帝党的形成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他在政权和军权为后党掌握的情况下,以“延揽新进”为救时要务,利用科举考试拔擢人才。文廷式、张謇就是翁同和拔识的人才,他们成为帝党的中坚。而一些不满于后党政治上专权的官僚、文人、名士也相继聚集在翁同和周围,以拥帝相标榜。

      关于帝党的具体阵营,向来没有定论。胡思敬在《国闻备乘》中说:“同光以来,内外重臣,皆孝钦所亲拔。德宗虽亲政,实未敢私用一人,其势已孤矣,唯翁同和以东宫旧恩,极力保护,汪鸣銮与同和同乡,相亲昵,张謇出同和之门,志锐为珍妃亲兄,文廷式与志锐为旧交。数人相比,虽公私不同,皆以保皇自任,附之者只贝勒载澍、户部长麟而已,余皆孝钦耳目也。”(注:胡思敬:《国闻备乘》,《戊戌变法》第四册,第278页。)胡思敬所述只是帝党初期的情况,实际上,在不同的时期,随着形势和政局的变化,帝党的阵营也是变化的。

      甲午战争之前的帝后党争,基本上只是权力之争。至中日甲午战事渐起,帝党与后党之间的政见分歧才逐渐明朗起来。

      甲午战争爆发前夕,日本已经箭拔弩张,一触即发。李鸿章却奉慈禧太后旨意竭力避战,幻想通过第三国的“调停”和平解决争端。直到光绪帝严旨切责,李才不得不派少数部队赴朝,并作些局部战争布置。与李鸿章不同,以翁同和为代表的帝党是秉承光绪的意旨,坚持主张一战的,并为此进行了一系列活动。

      其一,日本入侵朝鲜之始,他们就提出了“绝不可失朝鲜”,要与日本“势所必争”的对策,对日本侵略严密注视。当发觉日本“有开衅之心”时,他们立即奏请“急治军旅,力敌势均”,以使日“有所惮,不敢猝发。”(注:《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17,第30-31页、卷20,第3、17页。)

      其二,多方筹划战守方案。甲午事起后,翁同和和李鸿藻入主枢府会议,翁同和虽参与枢机,但无力改变后党把持的局面。为推行其主战主张,并改变枢府的既成格局,只有发动清议之一途。在翁同和、汪鸣銮、文廷武、张謇、志锐等人的发动下,台馆诸人屡上封事,痛切陈词,言战不遗余力。光绪亦“欲得外廷诸臣协力言之”(注:叶昌炽:《缘督庐日记》甲午8月29日。)以推动局面。帝党在日夜筹划之中,先后提出了慎选将领、扩弃兵力、筹备粮饷、暂停庆典、起用湘军、调动南洋、粤洋水师、加强南洋及台湾防务等项方案。张謇在致翁同和信中还提出了派海军游弋中国、朝鲜、日本间,伺隙进攻,使日本“不敢分兵扰我边海”(注:张謇:《致翁同和密信》第二件。)及“请明发谕旨、对日宣战的设想。(注:张謇:《致翁同和密信》第六件。)

      其三,联翩上奏分析形势,制造舆论,力陈对日一战的必要性。帝党官僚上书奏请“皇上宸衷独断,速饬北洋大臣李鸿章厚集兵力……克期进发,迅赴事机”,参孙毓汶因循,劾李鸿章疲顽,责斥叶志超等“首鼠不前,意存观望。”(注:王芸生:《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册2第64页。)同时指斥慈禧:“狃于庆典不开边衅……将朝鲜八道拱手授之他人”。(注:张謇:《致翁同和密信》第一件。)翁同和在“详议军事”会议上,和李鸿藻一道与孙毓汶等人展开了面对面的争论,指责主和派。

      甲午战争爆发后,帝后两党在和战问题上的分歧进一步扩大。帝党不仅在战略上主张进攻,先发制人,而且还提出了“用庆典之款为军费以振军心”(注:《盛宣怀档案资料选辑之三·甲午中日战争》下,第123页。)等建议。为了坚持对日作战,帝党作了极大努力。首先,集矢攻击后党所依靠的淮军首领李鸿章。7月底,张謇建议严惩李鸿章。8月中旬以后,随着战局的恶化,翁同和、沈曾桐、丁立钧、黄绍箕、文廷式、张謇等频频密议,由志锐出面,以李鸿章“衰病侵寻情形甚为可虑”为由,奏请“简派重臣至津誓师,就便查看李鸿章衰病情形”,(注:《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17,第30-31页、卷20,第3、17页。)同时帝党要求撤换淮系海军提督丁汝昌。在群议沸腾,战火延入东北边境情况下,清廷不得不发出将李鸿章“拔去三眼花翎,褫黄马褂”及“交部严加议处”(注:《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17,第30-31页、卷20,第3、17页。)的处罚上谕。其次,对于后党的议和活动,帝党首先采取的对策是起用奕。早在8月3日,户部右侍郎长麟即奏请起用奕,以“原折留中”而无结果。平壤战后,帝党要求起用奕之心更切,认为此举是挽救时局的关键所在。在光绪和帝党的内外配合下,奕被起用。帝党期望“扭转乾坤”的奕,起用后不仅无所作为,而且与李鸿章沆瀣一气,使帝党在主战的道路上又增添了障碍。之后帝党又想借助英德以抗日本。10月6日,文廷式约翰林院同仁赴谢公祠,商议“递联封奏,阻款议及邀英人助顺”。(注:叶昌炽:《缘督庐日记》甲午9月8日。)同时礼部右侍郎志锐也上折奏“请连英抗倭,欲以三千万饵之”。(注:《翁文恭公日记》,《戊戌变法》第一册,甲午九月初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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