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追求近代化的最初觉醒

——隆重纪念戊戌维新运动一百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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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处:
北京日报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K3
分类名称:中国近代史
复印期号:1998 年 0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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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海(中国人民大学清史所教授)戊戌维新运动作为中国现代化历史进程的一个重要环节,无疑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但是,戊戌变法的失败原因究竟何在,它给我们今天又留下了一些什么样的历史启示呢?

      过去,人们在讨论戊戌变法的失败原因时,往往只是提出一些较为笼统的结论,如“反动势力过于强大”、“改良主义道路走不通”之类,这不仅失之于抽象和空疏,细推敲也未必完全精当。我以为,具体一点说,以下几点似乎不能不加考虑:

      ①这场改革,就全社会的意义来说,思想准备是不充分的。甲午以前,早期维新派曾努力作过这方面的理论研究和宣传,但其影响只限于一小部分知识分子或封建官僚之中。甲午以后,康梁等人以更大的热情从事舆论宣传,呼唤改革的到来,社会影响也大大增加了。但仍然不应过高估计这方面的社会效果。很多人,类型上包括社会各个阶层,数量上也许是社会的大多数,对这场改革不仅没有多少深刻的理解,甚至缺乏起码的思想和心理准备。②推行维新改革的政权机器,从本质上说来是旧的。这种目标与手段之间新与旧的尖锐矛盾,当时的阶级力量和政治力量是无法克服的。于是出现了朝廷不断发布新政诏令,而地方政权或抵制、或拖延、或置若罔闻的现象。使新政无法得到很好的推行和贯彻。③在上述情况下,只有最高决策者亦即改革的倡导与推动者,是个铁腕人物,既有坚强的决心,又有独断一切的力量,才能把新政推开,取得成效。而当时的光绪皇帝,在主观与客观上,恰恰不具备以上这些条件。④在改革的步骤与方法上,没有计划,没有阶段,没有重点,而是百策俱兴,全面推进,不分主次,散杂零乱。没有做到大多数人从改革中得到实际的好处,把大的目标同人们的实际利益较好地结合起来。

      胡绳武(中国人民大学清史所教授)今年是戊戌变法一百周年。发生在上个世纪末的维新变法运动,是一次有一定群众规模的救亡图存运动,也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思想解放运动。它力主变革,将锋芒指向封建专制制度;它帮助人们认清世界大势,看清中国所面临的严重民族危机,激发了爱国热情,空前提高了民族觉醒的程度;它大力宣传“变”的观念,帮助许多人打开了眼界,对人们世界观的变化起了巨大的作用。戊戌变法是先辈们试图解决中国现代化问题的真正开端。一百多年来,先进的中国人为争取民族独立,社会进步,不断奋斗牺牲,并取得了社会和历史的巨大进步。在当前新的历史条件下,神州大地改革开放的浪潮正以迅猛之势滚滚向前。诚然,在当前的改革过程中,还存在着不少困难的社会问题,显示出中国现代化的过程是一个艰难的道路,但我深信,百余年来,多次的挫折与失败的磨练,我们的民族已经逐渐成熟起来,聪明起来,一定可以从历史的经验中吸取必要的智慧,坚定而又稳步地进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

      王汝丰(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教授)戊戌变法运动的高峰在1898年,但其开端可追溯至1895年的“公车上书”。当时,在北京参加会试的各省举人,为反对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先后有3000余人次向清政府上书达38件次,要求拒签条约,反抗外敌,改革内政,变法图强,掀起了前所未有的群众性爱国救亡热潮,促进了民族的觉醒,成为推进戊戌变法运动的起点。戊戌变法最终以谭嗣同等“六君子”血洒北京菜市口而失败。这一北京史上可歌可泣的悲壮史剧虽然落下了帷幕,但戊戌变法运动迸发出来的爱国精神、改革精神却是长存常新的。有一位学者说得好,一个城市需要有城市精神。发生在北京的戊戌变法运动留给北京的城市精神是戊戌精神。也就是爱国和改革的精神。北京是戊戌运动的起点和中心,遗存不可胜数的历史文化故迹,尤其是北京城南宣武地区。这是北京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也是戊戌爱国改革精神的载体。今天,北京人和全国人民一道,正以前人所不可能及见的崭新步伐从事伟大的改革开放事业。采取各种可能和可行的方式,妥善保存戊戌历史文化遗迹,继承和发扬北京城市精神,使之成为历史文化教育的生动教材,成为北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方面,这将是戊戌百年珍贵的纪念。

      王晓秋(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甲午战争后,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维新派把改革教育,兴办学校提高到关系国家兴亡和变法成败的战略高度。梁启超大声疾呼:“变法之本在育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亡而存之,废而举之,愚而智之,弱而强之,条理万端,皆归本于学校。”维新派对封建旧教育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严复痛斥科举八股“锢智慧,坏心术,滋游手”。并提出了一系列推进中国教育现代化的主张,如改革科举,废除八股,普及学校,提倡西学,重视政学,广派游学,发展师范,倡办女学等等。他们还在各地兴办学堂、学会,进行教育改革的实践,培养了一批变法维新的骨干人才。在维新派的建议和推动下,光绪皇帝在百日维新期间颁布了不少改革科举和兴办学校的命令。而其中第一项新政措施就是创办京师大学堂,“为各行省之倡”。梁启超为总理衙门起草了《京师大学堂章程》,勾画了中国新教育体制的雏型。光绪命各省大小书院一律改为“兼学中学西学之学校”,“皆颁给京师大学堂章程,令具仿照办理”。京师大学堂在戊戌政变后仍被保留下来,成为中国近代第一所国立综合性大学,又是当时全国最高教育行政机关,1912年改名北京大学。它的创立标志着中国教育现代化进程的重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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