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欧雕塑

作 者:

作者简介:
[捷]雷玛诺娃

原文出处:
世界美术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J7
分类名称:造型艺术研究
复印期号:1998 年 0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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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兰

      进入90年代以来,波兰艺术家仍然面临着不少难题。政府只关心那些被认为比较迫切的问题,还采取了严厉的措施,但对艺术的支持却明显地削弱了。甚至连华沙的现代艺术中心——雅兹多乌斯基城堡和托兹城的兹图基博物馆等广受欢迎的艺术单位,都没有长期的经济预算。至于那些自负盈亏、非赢利性的艺术部门和普及性的群众艺术机构,就必须为生存而拼命挣扎,要不就干脆关门。

      由于私营的画廊不多,收藏家也寥寥无几,因而更谈不上艺术市场。但对于大多数画家来说,出售画作已不是遥远的现实。这是人所共知、理所当然的发展趋势。此外从西欧也射进了一线曙光。那里的画廊过去很少注意波兰艺术,对波兰了解甚少,甚至对乌拉底斯拉夫·斯特尔日明斯基、卡特尔朱拉·科布罗、亨利克·斯塔兹夫斯基、艾华德·克拉申斯基和塔杜兹·康托尔等一些波兰20世纪的杰出艺术家都一无所知。然而目前在波兰,一大批具有探索性、震撼性的作品正在被创造着。他们有坚实可靠的艺术传统。多少年来,波兰艺术家都一直依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组织艺术团体,发表辩论文章,举办不同的展览会,坚持奋斗。

      目前,特别是较为年轻、具有国际意识的新一代艺术家的开始活跃,波兰艺术已出现真正多样化的局面。在这个混杂的群体内,人们仍能找到一些共同的特征和特点,那就是波兰艺术家总喜欢赋予材料以精神和心理上的深度。他们确信,他们的材料具有隐喻性,能够唤起联想的共鸣。对日常“廉价”材料的使用十分广泛。不象欧洲人那样,自觉地去探索合乎自己趣味和审美观念的东西,波兰艺术倾向于简洁或者“极少”,偏爱色彩柔和或者“自然”,不在作品表面上光,追求沉静与高雅。如果说不是一贯,也很少拘泥于客观描写,具有现今仍在美国流行的“极少艺术”品质。无论如何,这种简洁精神在波兰艺术中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20—30年代的结构主义时期。总的说来波兰雕塑坚实浑厚,可触可摸,艺术家和他的材料之间采取直接的、多方面的对话。这样就易于感情的发泄,无论是个人的还是社会的。

      米罗斯拉夫·巴尔卡和马列克·赤兰达是特别引起国际注意的两位雕塑家。他们都在70年代后期开始展出。巴卡尔以使用生锈的金属、木、石等重型材料制作各种立方形、圆柱体和平板形而著称,造型精美简洁。他还使用旧都残存的遗物作为材料。当这些材料经过重新塑造,制成特别精美而又有明确空间界限的物体后,就获得了新的生命。尽管内涵常暧昧不清,却散发着激情与新生的潜在活力。但巴尔卡最为奇特的是,他一旦在作品上施加灰烟和食盐之类的基本物质,就能暗示着人体与人体的虚弱性,也意味着生长和消亡的循环。他的人像一般为真人大小,并以自己身体的尺寸为依据。而赤兰达则以使用蜂蜡、布料和施加网孔状的彩色而闻名。他的作品软硬材料并用。内涵幽深而外表粗浑,可触可摸。人物介于清醒与梦幻之间,给人以安宁和冥想的感觉。

      米科拉依·斯摩朱恩斯基来自卢布林。他的作品特别是在同行中受到广泛的推崇。由于使用了属于空间性的材料,他的作品常常与建筑环境有关。在不同的作品中,他撬起了地板砖,在墙上砌成金字塔形的装置,同时挖开一块墙壁,露出里边的层次结构。在1995年纽约的艺术大展上,他照着邻近建筑物一块损坏了的墙壁,用石膏和布料做成模型,并放在画廊的墙上展出。和他其他的许多作品一样,这一创造甚显奇特,处于更新、追忆与破坏之间。斯摩朱恩斯基的装置雕塑常常包括挖、剥、截割和移位等种种手段,具有一种粗野的力量,和它们所在的空间环境、变换的光线以及景点在历史与文化的联系上都十分协调。

      还有一些雕塑家,包括来自华沙的朱查恩拉·杰宁和来自洛兹的马尔戈查塔·波列克,则以再创建筑空间为自己的艺术目的。杰宁用生丝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和住房作成模型加以展出。例如她房间的外形和仿制的家具等。波列克基本上是位抽象画家,近来也作雕塑。在1996年的《毁坏了的地区》展览会上,他在一个屋子里结构起了一间房间——也就是在周围自然光作用下的一道半透明的纤维围墙。墙上有一小洞可低头出入。在这间“创作性”的房间中心,在一张桌子上陈列着许多作者的生活用品,从一把小刀到离奇古怪的木头玩具娃娃、祖传古物和一只避孕药箱。所有的东西都用白色薄纱包盖起来。虽然没有任何涂绘,但观众犹如走进一张三维画作的空间。整个装置似幻非幻,与隐秘和泄露产生共鸣。

      波兰艺术很少有自传体式的东西,但具有强烈的个性。例如来自洛兹的亚当·克里姆查克的装置作品就是这样,具有深层的人性,他利用自己和年迈父亲的大型照片,通过与屋顶材料、工业钢管、大桶以及垃圾箱盖相配合,装置成《爸爸即将到来的儿子》(1991—96年)。这件作品也在〈毁坏了的地区〉展览会上展出,父亲和儿子的照片在画廊的两侧遥遥相望。他们的手被两根弧形塑料管牵连起来。墙上的两块挂钟各指着波兰和美国的当地时间。另外在播放的录音中还用波兰语和英语,重复着几句刺耳的话,如“父亲,你在哪里?”,“我在这儿,儿子。”克里姆查克的作品兼融了民族和个人的经历,说明了人民世世代代在不同时期所作的艰苦努力,彼此寻求理解。譬如他父亲是二战期间德国的一个战俘,而克里姆查克又是波兰团结工会的积极分子,与地下艺术活动有紧密的联系。就在这次展览会上,李斯查尔德·瓦斯科还用木料亲手作成一系列带轮子和手把的小推车,不规则地陈列在画廊的地板上。每个推车都载有一块石蜡的长方体。上面镶着他最近访问过的国家和地区的国旗。这些装置使人想起二战期间和战后小孩玩的一种游戏。边境线被抹掉了,地区也不存在了,形成一种宽容和国际主义的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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