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引言 随着技术创新的不确定性和创新模式的融合性加剧，单个企业的创新能力日益受到挑战[1，2]。例如，诺基亚、柯达等企业由于完全依赖封闭式创新模式，最终被迫退出市场。在该背景下，开放式创新(open innovation)打破了原有狭义的创新观念，要求企业与外部组织构建密切的合作关系，以促进内外技术资源相互融合，从而实现全面高效创新[3，4]。随后，在全球价值网络与生态发展驱动下，企业、大学和科研院所的创新组织形态以及政府创新政策均开始发生重要变化。例如，2016年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发布的《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指出，要建设各类创新主体协同互动和创新要素顺畅流动、高效配置的生态系统；2020年第十九届五中全会也强调，要坚定不移贯彻创新、协调、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由此，为揭示“新常态”下的经济驱动力和增长机制，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愈加得到重视。创新生态系统是由共生依存的参与者组成的网络系统，不同参与者承担的功能及其整合模式更加多元，并通过互利共生和协同创新实现价值的共同创造[5，6]。例如，苹果、谷歌等公司的创新生态系统遍布全球，并在价值共创过程中凝聚了众多参与者。因此，“上下同欲者胜”——创新生态系统成员基于共同愿望，相互依赖、开放协同方能共同步入共创、共享的新时代[7]。 由此，一些学者开始关注开放式创新范式下创新生态系统的相关研究。首先，一些学者对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的内涵进行了探讨。例如，Gonzalo[8]指出，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是指拥有共同创新愿景的利益相关者大量实施开放式创新活动而形成的创新生态系统；杨伟等[9]指出，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十分复杂，生态成员之间通常具有共生竞合等非线性交互关系和复杂的网络特征，成员之间耦合互动形成的创新网络是创新生态系统的核心。综上，本文将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open innovation ecosystem)界定为“在共生环境影响下，核心企业与其他创新主体基于价值共创导向共生依存，频繁实施开放式创新活动，不断吸收外部创新思想和优化自身生态位所形成的有机生态系统”。其次，一些学者对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的运行特征、模式等进行了探讨。例如，West和Wood[10]认为，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中的核心企业能充分利用内外部资源进行协同创新，并在价值网络中发挥主导作用，从而满足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其他成员的需求。Xie和Wang[11]认为，企业间协作、产学研合作、技术转让、资产剥离等多种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运行模式耦合而成的路径更能诠释高水平的产品创新。 纵观已有文献，现有针对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仍处于探索阶段，尚不够深入和全面，尤其对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内在作用机制的研究较为匮乏。具体而言，现有文献主要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研究局限需深入探讨。首先，尽管已有研究强调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对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倡导采用结构主义方法(Structuralist approaches)概念化生态系统的构造[12]，但目前对支持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价值共创的结构和实践的理解仍非常有限[13，14]。其次，现有研究主要聚焦网络结构与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15]，较少从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层面，将生态网络结构纳入到生态系统价值共创的发展路径进行实证研究。再次，现有研究主要聚焦创新生态系统稳定性的前因变量[16]以及创新生态系统共生演化的稳定性条件[17]，较少有研究从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的结构要素和本质特征出发，以价值共创为导向，探讨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稳定性发挥的作用。 最后，现有研究忽略了生态学理论与创新生态系统整体效益的内在关系问题，鲜有研究涉及创新生态网络结构向价值共创转化的情景机制。一方面，在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中，每种物种均占有特定的生态位，具有不同生态位的创新主体通过资源互补和交叉互动的方式与其他创新主体联结成不同结构的创新生态网络，并通过自组织和自适应，实现不同创新主体的共同进化[5，18，19]。由此，本研究拟从生态位视角探究生态网络结构促进价值共创的情景机理。另一方面，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存在一定不确定性与复杂性，而生态网络惯例所累积的信任体系可以推动组织之间构建深入、持久的资源交流模式[20]，影响共生依存关系以及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的稳定发展[21]。由此，从生态网络惯例视角探讨生态网络结构影响生态系统稳定性、进而影响价值共创的路径有助于丰富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的理论研究。 综上，本研究在剖析现有研究局限基础上，拟挖掘生态网络结构视角下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价值共创的发展路径及其情景机制。具体而言，首先，参照Luo[12]的研究，本文将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抽象为由技术依赖关系连接的创新网络，其中创新主体基于对核心企业目标价值的认同，与之进行合作共生的开放式创新活动，从而形成以核心企业为中心、以与之进行合作创新的组织为边界的松散网络结构；并拟从创新生态网络密度和结构洞两个维度出发深入分析生态网络结构对创新生态系统价值共创的影响。其次，为有效实施实证研究，本研究将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稳定性概化为开放式创新生态网络稳定性，并探究其在生态网络结构的两个维度与价值共创关系之间的传导作用，揭开其内在的“理论暗箱”。再次，从生态位和生态网络惯例视角，挖掘开放式创新生态网络实现稳定发展以及价值共创的适应条件。由此，本研究在深化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框架的同时，对引导企业更好地设计、调整其参与的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结构，更高效地打造合作共赢局面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