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D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8273(2023)05-0035-10 自2022年11月问世以来，ChatGPT迅速引发全球人工智能热潮，发布5天注册用户就超100万。“ChatGPT的出现超出了人们对人工智能技术发展速度的预期，将会引发新一轮人工智能技术的变革，对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个领域产生重要影响，甚至可能对整个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结构与制度乃至大国之间的博弈与竞争产生影响。”[1]随着算法、数据、计算能力等关键要素的积累和突破，新一代人工智能正在全球范围内蓬勃兴起，为经济社会发展注入新动能，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同时，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将极大提高网络治理的难度和复杂度，对网络安全管理提出了更高要求，也将给我国意识形态安全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由此，本文在分析ChatGPT给意识形态领域带来的主要风险点基础上，尝试探索并提出维护我国意识形态安全的治理路径，以期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制度性文化安全保障。 一、ChatGPT视域下意识形态运作表征 作为一项现象级的人工智能变革，ChatGPT解锁了人工智能世界的无限可能，也重塑了意识形态图景。“当今的那种占主导地位的，并把科学变成偶像，因而变得更加脆弱的隐形意识形态，比之旧式的意识形态更加难以抗拒，范围更为广泛。”[2](p.69)随着以ChatGPT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产品快速发展，这一影响将持续升级。习近平指出：“要把当今世界的风云变幻看准、看清、看透，从林林总总的表象中发现本质。”[3](p.442)因此，揭示ChatGPT视域下意识形态领域的新变化至关重要。 (一)意识形态参与主体泛众化 随着人工智能迭代更新，ChatGPT的信息搜索功能、AI创作功能以及知识服务功能，在不同程度上解决了主体参与网络的多样化难题，为公众提供了更加便捷高效的网络参与体验，越来越多人开始适应人工智能，意识形态领域参与主体由此呈现泛众化特点。 第一，ChatGPT的信息检索功能降低了搜索门槛，革新了人机交互模式。从1990年互联网第一个搜索引擎Archie出现，到如今ChatGPT风靡全球来看，ChatGPT的出现打破了搜索引擎多年来形成的产品业态，开辟了全新搜索方式。搜索引擎从普及度较广的网页搜索到软件，都避免不了广告以及从繁杂的信息堆翻找答案的困扰。现在，网络参与者从ChatGPT的交互式问答中就能获得较为详细的答案。此外，区别于传统搜索引擎的枯燥乏味，ChatGPT提供了更有趣的搜索体验，其提供的问答式交互模式，在对话过程中模拟人的情感和表达，采取了多轮对话方式，提供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服务精神，能够激发公众主动探求知识的好奇心。公众只需要给出关键词或简短的句子，ChatGPT便能快速给出具有针对性的答案，甚至附上信息来源以供参考。 第二，ChatGPT的AI创作功能降低了创作门槛，满足了公众轻松获取信息的需求。ChatGPT增加了生成新内容的功能，能够根据字词的概率分布，预判文本上下文，因此能够围绕公众提供的关键词生成代码、广告文案、诗歌、新闻稿件等，并且能够按照公众指令与要求进行层层修改和优化，如此便大大降低了创作门槛，尤其是ChatGPT能够较为出色地提供规范性文本，根据公众给出的数据，快速整理生成数据报表，减轻简单操作的劳动。ChatGPT这种公众皆可使用的高级AI模型问世，可充当公众“工具”，使通用人工智能更进一步发展。 第三，ChatGPT的知识服务功能降低了资本门槛，打破了公众获取信息的差异。身处大数据泛滥、知识信息井喷的时代，知识付费已成常态，在同样时间内获取更多知识，就容易获取更多财富。社会人口财富不均，接触的知识量自然千差万别，而ChatGPT聚合了当今世界庞大的知识体系，能够以问答方式为公众提供知识服务，破除了大资本获取“大”知识的藩篱，为公众获取相同知识量提供了统一平台。 (二)意识形态价值路径多元化 作为跳跃式的技术突破，ChatGPT突破了聊天生成型人工智能的技术壁垒，推动了意识形态领域价值多元的发展趋势，采取了价值多元的人工标注模式与信息分发模式，以此规避算法机械化，打破了单一的意识形态传播样态。 第一，ChatGPT的人工标注模式，实现了算法是人的“运算”。ChatGPT采用的算法生成模型需要多个环节，其中算法工程师对数据的人工标记是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环，算法工程师需要完成将图片、视频等数据标注转化为系统可识别的结构化数据的重要工作。换言之，算法并未脱离人的存在而存在，一方面，ChatGPT的传播内容是世界各国文化的交融体，具有价值多元特点，因此其内含的是人的信息。另一方面，算法是ChatGPT的运作关键，直接决定ChatGPT回答内容的价值取向。算法背后是人的标记与设计，因此，人在算法运作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ChatGPT算法目前尚未离开人的存在而存在，中和了单一算法的机械化，打造了价值多元化现状。 第二，ChatGPT的信息分发模式，建立了“私人订制”的数字交流形态。ChatGPT能够根据使用者的历史行为与偏好，为使用者推荐个性化产品和服务，提升使用者满意度。在聊天陪伴方面，ChatGPT的私密对话场景满足了使用者的陪伴需求，提升了使用者黏性以及公众对人工智能机器的信赖。在情感分析方面，ChatGPT在与使用者交谈时，算法将会对使用者的文字进行情感分析，实时了解用户的情感状态，学习人类不同情感状况下的语言特色，进而提供更优质的服务。在知识问答方面，ChatGPT能够帮助用户更快找到所需信息，甚至在涉及价值立场方面迎合用户需求，回答内容往往紧靠使用者立场，提供全方位情感关照。如此，用户虽然面对海量信息，但借助ChatGPT的智能推送识别，就能够获得符合自身价值偏好的“私人订制”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