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重要战略部署背景下，我国制造企业绿色转型的关键是绿色技术创新[1-2]。研究表明，绿色技术创新能够提升制造企业的环境效益和经济绩效[3，4]。较高的经济绩效可以吸引企业开展绿色技术创新活动。例如，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宁德时代、比亚迪等企业致力于提升动力电池、电驱动等关键零部件的绿色技术水平。然而，同一行业内的企业既通过绿色技术创新竞争抢占市场份额，又因技术创新的正向外部性（即技术溢出）具有一定的依赖关系[5-6]。因此，同行之间竞争且共生的叠加关系使得企业的投资决策更加具有复杂性，同时也对绿色供应链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关于竞争环境下的绿色供应链管理进行了深入的研究。Zhu and He[7]研究了价格和绿色竞争下供应链的绿色产品设计问题。Wang and Song[8]研究了制造商在同时生产绿色产品和普通产品时的绿色技术创新投资策略。Ma et al.[9]研究了绿色制造商和普通制造商竞争情形下绿色产品的定价与绿色度决策。许格妮等[10]研究了两条竞争性供应链对绿色成本分担模式的选择与绿色产品定价问题。李思凝和陈凯[11]、刘静等[12]基于新能源汽车领域，研究了具有竞争关系的新能源制造商在不同竞争模式下的研发策略。然而，上述文献并未考虑在绿色技术创新活动中，制造企业间的技术溢出对供应链企业投资决策的影响。 在生产运营过程中，供应链中某个企业的技术创新成果必然会扩散到其他企业，即产生技术溢出[13]。目前，众多关于技术溢出的研究均假定技术溢出能够降低其他企业的单位生产成本[14-16]。然而，在绿色供应链领域，学者们认为某个企业的技术溢出能够增加其他企业产品的绿色度[17-19]。Wu et al.[17]以一个共享供应商和两个制造商组成的绿色供应链为研究对象，发现随着技术溢出强度的增大，供应商投资水平增加，制造商投资水平的变化情况依赖于研发效率和竞争水平。李金溪和易余胤[18]发现垂直溢出率（供应商从制造商处获得的技术溢出系数）增加能够降低产品价格，并提高供应链成员的减排努力水平和利润。易永锡等[19]基于微分博弈方法研究了两个国家的清洁技术创新问题，发现技术外溢强度对参与国的技术投资和技术水平有负向影响。可见，技术溢出会影响供应链企业的投资决策。Grossman et al.[20]指出消除技术溢出效应的方法之一是企业间结成联盟。 与此同时，商誉影响着绿色产品的市场推广，对于绿色供应链管理同样具有重要作用。目前，众多学者认为广告是影响品牌商誉的重要因素，增加广告投入可以提高品牌商誉[21-23]。除此之外，也有学者认为产品质量和广告共同影响品牌商誉[24-25]。例如，对于低碳产品而言，叶欣和周艳菊[24]、王道平和王婷婷[25]构建微分博弈模型，假定产品商誉受产品减排量和广告宣传的共同影响，前者对比分析了单渠道和双渠道供应链的减排策略，并提出产品的商誉随时间变化呈现多变性，后者研究了不同决策情形下的政府补贴策略和供应链减排策略。然而，在竞争环境下，一家企业的品牌商誉不仅受自身产品质量和广告的影响，也受竞争对手的产品质量和广告的影响[26-27]。于是，叶同等[26]、Nair and Narasimhan[27]采用微分博弈方法研究了制造商竞争情形下供应链企业在产品质量和广告两方面的投资策略，但并未考虑技术溢出对投资决策影响。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关于竞争、技术溢出和商誉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的影响已经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并未将三者结合起来研究动态环境下绿色供应链的投资策略。因此，与上述文献不同的是，本文构建由两个制造商和单个零售商组成的绿色供应链，同时考虑制造商竞争、技术溢出和商誉等因素，采用微分博弈方法研究绿色供应链成员在非合作博弈模型和合作博弈模型中的投资决策，并进行对比分析，以及设计协调契约。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现有关于技术溢出的研究多是假定技术溢出能够降低其它企业的单位生产成本，然而绿色技术具有独特性，即提升产品绿色度，因此，本文假定绿色技术溢出能够提高其他企业的产品绿色度；现有关于技术溢出的研究多是基于静态环境分析的，本文基于动态环境不仅能够分析技术溢出对绿色研发投入的影响，还能分析技术溢出对产品绿色度和品牌商誉的影响；本文通过非合作博弈和合作博弈两种模型，为企业在合作与竞争的冲突中如何进行投资决策提供了理论参考，并设计了协调契约为企业合作提供了借鉴。 二、模型描述与基本假定 （一）问题描述
（二）基本假设 绿色供应链结构如图1所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