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独生子女学生的日常活动,我们可发现,除学校、班级、团、队正式群体外,他们中还存在着众多的自发群体,即非正式伙伴群体。教育实践表明,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对学校各类正式群体组织的形成与完善具有多种影响。正因为这样,80年代初以来,非正式伙伴群体现象业已成为我国教育学界、社会学界关注的课题,有关的理论分析文章在报刊上时有所见。但是,在系统周密的实证研究方面,同国外学术同行相比还处于明显的落后状态。为将这方面的学术活动引向深入,近期我们以北京市初中、职业学校的独生子女学生为基本对象,就我国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的一般特征、人际关系、对其性格形成的影响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抽样调查,样本总数650份,回收有效样本586份。 一、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的一般特征 1.非正式伙伴群体的规模 进入青春期“花季”的独生子女学生,其成人感和独立意识迅速发展。他们更多地注意从社会交往中建立自己的价值体系,在行为上也希望摆脱家长和教师的呵护与束缚,倾向于在伙伴中寻觅知音,因而对结伴交友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和热忱。而由于学校正式群体的活动是为满足总体需求、实现统一的培养目标而组织的学习、锻炼和思想教育的活动,故而不能完全满足每个学生多元化的心理需要,于是独生子女学生非正式伙伴群体就产生了。那么,目前非正式伙伴群体的规模究竟有多大呢?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的规模,主要是依据其人数的多少来确定的。为分析时方便,我们把参与人数在3人以下的群体, 称为小型规模的非正式伙伴群体;参与人数在4人至9人之间的群体,称为中型规模的非正式伙伴群体;10人以上的群体,称为大型规模的非正式伙伴群体。根据调查,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的规模见表1。(见下页) 我们对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规模类差的结论得到了另一些调查结果的支持。当我们在问卷中问及:“据你的观察和了解,你的同学一般都有自己较好的、密切的伙伴吗?”时,选择“都有”的独生子女为34.8%,选择“大部分有”的为44.9%,选择“小部分有”的为16.7%,选择“都没有”的为1.5%。从前两个选择项结果可以看出,79.7 %的独生子女都有自己的非正式伙伴群体。这充分反映出当今广大独生子女具有浓烈的乐群交友要求,他们正处于长知识、长身体的阶段,精力充沛,兴趣广泛,因而他们交友的范围具有很大的宽广性,出现了非正式群体规模向大中型化方向发展的趋势。 表1 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的规模 规模 % 1——3人20.5 4——9人39.8 10人以上39.4 2.非正式伙伴群体的角色构成 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的角色构成是一个可以从许多角度加以分析的问题。在此,我们选择了参与者的“性别角色”和“居住区域”这两个侧面进行考察。 当问卷中问到:“在你们伙伴群体中有异性朋友吗?”,63.5%的独生子女认为其伙伴群体中有异性朋友,仅有36.5%的独生子女认为其伙伴群体中没有异性朋友。由此观之,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中男女生交友共同求乐、求知、求美、求真者占2/3以上。这表明,今天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已不再是由清一色的同性朋友所构成,他们同异性朋友的交往逐渐增加。性别互异的伙伴群体的存在一般说来是正常的社会现象。大家知道,学校的各类正式群体都是由男女生共同组成的,他们在年龄、情感、文化水平、兴趣爱好诸方面都彼此相近。这样,正值花季般年龄的男女生自然由于兴趣爱好一致而结成群体;由于情感性格和境遇相同而结成群体;由于某一利益和观点一样而结成群体。故此,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中异性伙伴现象是较为普遍的。显然,这有助于独生子女在性格、气质、能力等方面从异性伙伴身上互补互促,取长补短,从而使自己更加全面和谐地健康成长。 再来看看“居住区域”的影响。在我们调查数据中,“住得较远”的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较少,人员比例仅有7.8%; 另一方面“住在附近”的也不算多,为17.4%;“住得有远有近”的高达74.8%。据此不难得出这样两点看法:其一,居住区域相近的邻里伙伴在独生子女非正式群体的发育中确有一定的影响;其二,纯属居住区域邻近的非正式群体的数量并不很大,所以也不宜过高估计居住区域相邻相近这一居住文化背景因素的作用。 3.非正式伙伴群体在学校正式结构中的分布 从逻辑上讲,每个独生子女都可在广阔的空间范围内寻找亲密关系,并利用现代科技提供的多种便利条件,维持同伙伴的频繁交往。然而现实生活中凭借远距离通讯手段得以存在的独生子女非正式伙伴群体毕竟有限,更多的还是有赖于自然空间与社会空间关系大体协调的学校正式结构。置身于同一学校的独生子女,拥有彼此面对面交往这一至关重要的优越条件,可以相互传输含有语言、表情、身姿符号和感觉、兴趣、情绪内容丰富真切的信息,还能进行各种样式的互助合作。因而,我们可以把学校视为独生子女学生非正式伙伴群体的基本分布区域。 从学校正式结构组织整合的角度观察,非正式群体的最小社会分布空间应为班级。我们知道,班级是现代学校教育教学的基本组织形式。它不仅是基本的教育教学单位,而且还是人际交往网络较为复杂的小型社会。对具有流动性的独生子女学生而言,班级堪称学生生活的重要舞台,当然也是他们发展个人友谊的基本环境。 我们的调查对象中有68.8%的独生子女反映,他们参与的伙伴群体有半数以上的伙伴在同一班级。这一情况可以确定我们的一般经验,即班级组织的确是独生子女学生非正式伙伴群体生存活动的重要社会组织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