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发展要素视域下乡村发展类型与全域土地综合整治模式探析

作者简介:
金晓斌(1974- ),男,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自然资源部海岸带开发与保护重点实验室,江苏省土地开发整理技术工程中心,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土地利用变化与土地资源管理;张晓琳(1994- ),女,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自然资源部海岸带开发与保护重点实验室,博士生;范业婷(1990- ),女,南京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自然资源部海岸带开发与保护重点实验室,博士,讲师;周寅康(1962- ),男,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自然资源部海岸带开发与保护重点实验室,江苏省土地开发整理技术工程中心,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

原文出处:
现代城市研究

内容提要:

全域土地综合整治是促进乡村要素发展、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立足乡村发展要素和区域发展理论,根据发展要素强度、耦合格局、演变趋势,划分主导要素培育、辅助要素完善、多要素耦合等3个乡村发展阶段。通过综合解析乡村发展要素水平和耦合状态。依据村庄内部主导因素一致性和地域相似性原则,划分多种发展型、主导发展型、限制发展型和不宜发展型等4种乡村发展类型,其中依据主导要素目标维度不同,主导发展型又可细分为特色提升型、产业引导型、农旅融合型、城乡协同型。按照乡村发展类型和发展需求,全域土地综合整治概括分3种:①主导提升型全域土地综合整治模式。通过村庄优势资源整合,识别并提升主导发展要素,促进乡村主导发展要素激活。②短板补齐型全域土地综合整治模式。通过制定全域整治规划,解决乡村发展的短板问题,提升辅助要素发展水平。③优先发展型全域土地综合整治模式。通过综合运用多种政策手段,完善要素流动的市场机制,促进乡村发展要素全面耦合。


期刊代号:K9
分类名称:地理
复印期号:2021 年 0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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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编号:1009-6000(2021)03-0002-09 中图分类号:F323

       文献标识码:A

       工业革命以来,人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创造财富,引发了诸多资源环境问题,可持续发展理念与目标被相继提出[1]。而作为全球2030年可持续发展重要目标,乡村发展可持续性却未给予足够重视,部分乡村正面临饥饿、贫困、污染、老龄化等问题[2]。为促进乡村可持续发展,一些发达国家通过加大对乡村地区资本、管理、教育等投资,开展基础设施、交通运输、农业市场化建设等,从而激发乡村发展活力,如美国的乡村城市化、法国的农业市场化、德国的乡村景观建设、日本的乡村建设和韩国的新村运动[3]。由于长期以来的城乡“二元体制”和“城乡隔离”,“重城轻乡”的城乡分割格局严重限制了我国乡村地区发展,主要表现为发展要素流通不畅,发展能力和力量不均等,以及发展机制扭曲,甚至引发了一系列“农村疾病”,包括农村空心化、环境污染、农业衰退、农村贫困[4-7]。为遏制乡村的进一步衰退,2017年10月,中共十九大正式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8],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2018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表明乡村振兴战略已进入具体实施阶段[3]。作为新时期国家重要战略任务,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需要遵循乡村发展规律,科学把握乡村地域特色和发展阶段,分类推进[9]。探明乡村发展内在规律,明确乡村发展类型和需求,提出差异化整治路径,是实现乡村可持续发展的基本前提。

       乡村发展要素作为乡村地域系统载体,系统构建人口、土地、产业等多种发展要素的耦合格局,是实现乡村振兴的核心目的[10-12]。受全球化、城市化、信息化、市场化的影响,世界各地乡村人口结构、社会经济、生态环境、空间格局等经历了显著的变化和重构[13-15]。在此过程中,乡村发展内外部要素相互作用,塑造了差异化的全球乡村发展状态。明确乡村发展要素水平、耦合状态、作用机理,是探明乡村发展内在规律和划分乡村发展类型的重要前提。外部发展要素作为乡村发展转型重要动力,主要体现在乡村发展的宏观环境、政策计划、社会发展进程等方面,例如郊区城市化、欧盟资助计划、地方空间发展政策和全球市场化[16-17]。而内生要素作为乡村发展最核心动力,主要体现在经济基础、自然资源、产业基础等方面,反映了乡村发展自然本底特征以及内生动力的大小[10,18]。现有乡村发展类型多依据要素发展现状和乡村发展历程进行划分,并未重视要素间过程耦合和联系[16,19-20]。耦合要素及其关系的多角度乡村发展类型划分,对乡村发展需求精确识别、乡村发展路径选择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依据不同乡村发展类型和需求,开展差异化的整治路径。既往土地整治较多关注耕地数量、质量等农用地整治,对建设用地、生态文化保护关注较少。随着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以及系统治理理念发展,土地整治被赋予新概念内涵。2019年12月,自然资源部印发《关于开展全域土地综合整治试点工作的通知》(自然资发[2019]194号),提出2020年部署300个试点引导开展全域土地综合整治。2020年6月,自然资源部国土空间生态修复司印发《全域土地综合整治试点实施要点(试行)》(自然资生态修复函[2020]37号),针对试点乡镇选择、整治区域划定、整治任务确定、试点负面清单等做了详细说明。面对新时期生态文明建设和乡村振兴等国家发展战略,需要以更高的站位、更宽的视野、更大的格局谋划和推进土地整治。全域土地综合整治作为土地整治发展的高阶阶段,以乡村发展全要素为整治对象,通过农用地整治、建设用地整治、矿山地质环境整治、基本农田和生态保护修复.对国土空间进行结构优化和改造建设修复[21],是促进乡村要素发展及其耦合,实施乡村振兴的关键途径。全域土地综合整治为优化要素布局[22-23]、促进要素全面发展[24-25]提供新的契机,但目前关于全域土地综合整治概念解析、理论框架研究较少,相关土地整治研究多集中于发展要素评价和整治分区,与乡村自身的发展规律、乡村发展类型、乡村发展目标的衔接尚待完善[11,26-27]。乡村发展的最终目标是乡村振兴,依靠乡村自身发展动力促进要素全面发展,实现城乡等值化[9]。单一要素主导或者要素发展水平极低,难以实现乡村振兴发展。在有限资源要素组合下,不同区位、资源、文化、社会经济状态下的全域土地综合整治路径具有差异化。基于乡村发展要素,解析乡村发展演变规律,针对乡村发展类型提出差异化的全域整治路径,相关理论基础研究值得进一步深入。基于此,本文立足乡村发展要素视角,基于内外部发展要素解析,从要素耦合、发展水平、演变趋势方面解析乡村发展规律,提出不同乡村发展类型以及发展目标,与全域土地综合整治相衔接,总结差异化的全域土地综合整治类型和模式,以期回答乡村发展要素在促进乡村发展、解析乡村发展目标方面的作用,以及不同乡村类型下全域土地综合整治路径与模式等问题。

       1 理论解析:乡村发展要素特征、耦合、机理

       1.1 乡村发展要素解析

       受乡村发展内外部因素影响,不同地区的乡村发展要素组合方式、发展水平具有差异性,导致了不同的乡村发展驱动机制和乡村发展类型。在《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提出分类推进乡村发展,根据不同村庄的现状、区位和禀赋,将村庄划分为集聚提升、城郊融合、特色保护、拆并搬迁等4种类型,分类推进乡村振兴。乡村振兴战略目标为促进乡村地区发展提供重要指导,但并非所有的村庄都会实现乡村振兴[28],如拆并搬迁类村庄。探索乡村发展的内部演变规律,明确乡村发展内外部驱动因素,对科学指导乡村地区发展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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