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区域投入产出效率的研究框架与实证分析

       中图分类号：K9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690(2020)11-1868-10

       修订日期：2020-02-13

       [Foundation: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of China(41801114).]

       康蕾，宋周莺.中国区域投入产出效率的研究框架与实证分析[J].地理科学，2020，40(11)：1868-1877.[Kang Lei,Song Zhouying.Research framework and empirical study of input-output efficiency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in China.Scientia Geographica Sinica,2020,40(11):1868-1877.]

       doi:10.13249/j.cnki.sgs.2020.11.012

       如何提高经济发展效率是世界各国可持续发展面临的一个共性议题，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http://infogate.fmprc.gov.cn/web/ziliao_674904/zt_674979/dnzt_674981/qtzt/2030kcxfzyc_686343/t1331382.shtml)阐述了经济发展效率的重要性。克鲁格曼认为低效率经济发展是可持续发展面临的最大挑战[1]。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发展很大程度上是“靠投入驱动”的增长，即主要通过增加生产要素投入来实现经济的“粗放型增长”[2]。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伴随着资源高消耗及环境严重破坏等问题和代价。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需求日益迫切。在此背景下，科学评价经济发展效率，特别是各类资源环境要素的投入产出效率，对中国经济转型具有重要意义。

       投入产出效率作为衡量经济发展效率与绿色发展成效的重要指标，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内涵上，经济发展效率已由传统的仅考虑市场价值的投入产出效率，扩展到同时考虑资源环境因素和社会经济因素的全要素投入产出效率。要素上，投入产出效率的研究已从对生产率的单纯测算发展到了对绿色效率的综合考量，资源环境因素在效率框架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目前，投入产出效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经济增长视角下的投入产出效率研究，评估某个要素或全要素的经济发展综合效率[3-5]，尤其是聚焦于劳动力、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的投入产出效果。二是关注生态环境约束下的投入产出效率，即“生态效率”研究，包括以单一资源要素(土地资源、水资源、能源等)为对象的单要素生态效率评价[6-8]，以及针对不同尺度的地域空间主体通过构建指标体系评价其综合性生态效率[9-15]。此外，还有不同行业综合生态效率的研究[16，17]。但现有研究大多是通过建立一定的投入产出指标体系，给出投入产出效率测算值，无法了解经济活动不同环节的效率水平，无法表征不同投入产出模式下的效率差异，对提升投入产出效率的政策指导性不强。

       基于此，本文基于投入-产出框架，构建包含物质资源、环境污染、经济产出等在内的效率评价指标体系，按照层层递进的研究思路，采用不同模型进行测算分析，从多维视角全面刻画中国投入产出效率的区域差异，分析物质资源投入和环境污染影响下投入产出效率水平的变化特征，并考察经济活动不同环节的效率表现，辨识各地区投入产出效率存在的问题和短板，以期为中国区域投入产出效率的提升及区域可持续发展提供相关科学支撑。

       1 研究框架与概念界定

       鉴于既有研究往往只给出区域投入产出效率的综合评价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存在2个问题有待进一步解析：一是环境要素作为负产出纳入评价体系时会引起区域投入产出效率水平发生怎样的变化?二是在投入产出过程中物质要素主导下的资源生产率和环境要素制约下的环境效率分别如何表现?为了揭示这些问题，本文构建复合型投入产出效率指标体系，试图通过物质资源投入、环境影响等层面的叠加和分解，选取相应的方法对中国省际投入产出效率进行多维测算。按照层层递进的研究思路，对不同投入产出模式下经济系统的投入产出效率进行分析。

       模式一：以传统的经济增长为导向，对自然资源要素、社会资源要素主导下的投入产出效率进行测算。本研究将该模式下的投入产出效率定义为“资源生产率”，表示单位物质资源投入产出的能力，是仅考虑主要生产要素投入的投入产出效率，其含义表示为：

       资源生产率=产品和服务价值/物质资源消耗

       (1)

       模式二：将经济活动带有的污染排放作为环境影响纳入评价体系，进一步测算环境制约下的投入产出效率。在经济发展的资源环境约束日益凸显的今天，社会各界普遍认同要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须追求少投入、少排放和多产出的生产方式。1992年世界可持续发展商业理事会(WBCSD)正式提出“生态效率”概念，其核心思想就是“在最少的资源投入和最小的环境破坏代价下获得最大的产品或服务价值”，生态效率公式为：

       生态效率=产品和服务价值/资源投入+环境影响

       (2)

       其中环境影响指原材料、能源的使用和废物的排放。本文引入“生态效率”来测度纳入环境污染要素的投入产出效率，具体测算过程是将污染物作为非期望的负产出纳入到分析模型。

       模式三：以上2种模式通过指标体系测算投入产出效率值，无法刻画经济活动不同环节的效率水平，对提升投入产出效率的政策指导性不强。因此，本文把同时考虑物质资源投入和环境影响的投入产出过程划分成2个阶段，分别为经济产出阶段和环境产出阶段，两阶段的投入产出效率分别用资源产出率和环境效率表征。其中，资源生产率的含义与模式一提到的相同；环境效率参照WBCSD的定义，为衡量某区域单位价值产生的环境影响大小，公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