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3956/j.ss.1001-8409.2020.05.01 中图分类号：F273.1；F2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409(2020)05-0001-05 研究与发展(R&D)活动是技术和知识的源泉[1]，但研发活动具有成本高、风险高、不确定性高和研发成果的准公共产品属性，使得研发投入的私人收益常常低于社会收益，导致研发活动投资主体动力不强，在市场上出现融资难和利益独占难的两难局面[2]。研发活动的市场失灵为政府干预创新活动提供了正当理由，也成为世界各国和地区激励企业开展技术创新和扩大研发投入的常用政策工具[3，4]。政府资助企业研发活动在理论上获得了学术界的认可，但到目前为止[3，5]，学术界还未能在实证层面就政府资助的激励效果达成一致。因此，政府研发资助持续增加并不一定能有效地纠正市场失灵和激励企业创新。在这些研究中，部分学者也开始从政府和企业资助的博弈视角去研究创新基金导致低效率的因素[6-8]。其中，政府与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是导致低效率的原因之一。因此，本文引入信息不对称理论，尝试探讨境外投资者所扮演的信号角色，希冀为政府研发资助对象的筛选提供有益启示和帮助。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政府和创新受资助企业之间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而政府往往处于信息的劣势方[7，8]。本文从信号理论视角提出企业的境外投资者可以作为对上市企业研发资助的重要信号，积极影响企业获得政府研发资助的能力，并最终可望将政府资助转变为良好的企业绩效。从代理理论的视角看，企业的投资者对企业的行为会产生不同的影响，主要分为境内和境外投资者，境内投资者主要是基于投机心理以及短期收益[9]，不具有较强参考性，本文主要分析境外投资者。 境外投资者依托其强大的资金实力和职业分析师团队及广泛的社会网络资源，在信息获取、分析和整合方面获得境内投资者无法获得的私有信息，并通过买入卖出股票将私有信息反映在他们所购买的股票中[10]，使得股票价格更好地反映了公司价值。同时，境外投资者也会出于长期投资以获得业绩改善、价值提升的利益动机，常常会发挥投资者的治理功能，监督和约束管理层行为，优化公司治理结构，推动公司信息的披露和质量提高[11]。 因此，境外投资者对政府甄别企业质量，并保证政府研发资助能够达到预期提供了较好的启示。第一，根据境外投资者的投资标的企业可以为企业研发资助提供参考。对政府来说境外投资者的分析判断正好可以弥补他们对企业信息掌握的不足，降低了信息搜寻成本，缓解了对企业的信息不对称问题。第二，良好的公司治理是保证企业用好研发资助的重要前提，因此，对政府而言则可以减缓企业滥用、低效使用研发资助经费的担忧，增强政府资助的信心，确保政府资助能够实现其初衷。当然，这个过程中也存在境外投资者卖掉公司股票离场的情况，但相对于个体投资者来说，机构投资者事前决策和事中监管都更加谨慎、更能确保公司治理水平提升。基于以上认识，提出如下假设： H1：境外投资标的的企业相对于其他企业更可能获得政府研发资助。 已有研究指出，相对于规模大的企业，小规模企业更可能处于信息不透明状态，和外部投资者及其他利益相关者之间形成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12]，原因在于：中小企业规模偏小，社会关注度相对大企业显得不足，因此，社会外部很难获得这些企业的信息。特别是一些规模不大的企业通常都是科技含量较高的企业，这些企业即使是上市企业，社会对于其私人信息，包括研发的了解都较少，因此和外部投资者，包括政府在内的利益相关者形成较为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4]。此外，中小企业通常受制于自身资源的局限，在向外合作、信息披露和员工流动等方面都较大企业不足，因此，外部观测者也难以观测到内部公司的运行情况。特别地，这类企业由于治理机制和管理上还出于不断发展中，更多依赖于包括外部投资者在内的外部治理机制对其进行有效的规范和引导，以便实现企业的健康发展和成长[13]。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2：相对于规模较大的企业，获得境外投资者标的规模较小企业更容易获得政府研发资助。 信息不对称问题也广泛存在于高科技企业中[6]。高科技领域的市场变化很快，技术发展日新月异，企业的产品和创新因此面临较高的不确定性。一方面导致对高科技企业的质量评估较为困难，另一方面也由于高科技产业的科技成果大多体现在企业的人力资本中，使得外部观测者难以从企业有形的资产、设备中获得信息。高科技企业的这些无形资产还有专利等都是企业的核心资产，在企业内部都有严格的保密措施防止他们泄露[4]。因此，对这个行业的资助政府更加依赖于其他利益相关者带来的信息而做出是否资助的决策。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相对于科技含量低的企业，高科技领域(高于平均研发强度)中获得境外投资者标的企业更容易获得政府研发资助。 企业的无形资产也是形成企业内部和外部利益相关者信息不对称的重要来源。企业资产大体包括两类：有形资产如企业设备、厂房、原材料、土地等和无形资产，包括企业的专利技术、商业秘密、商标、版权等。Barth等[14]认为企业无形资产构成比例高将导致企业内部人和外部利益相关者之间形成严重的信息不对称。这些无形资产可能会出现在上市企业的财务报表中，但是其存在却难以被外部者观察到。此外，无形资产对企业发展的贡献和影响也难以量化衡量，因为其作用的发挥常常依赖其他有形和无形的互补性资产。这对外部观测者而言，这种模糊的因果关系难以真正判断企业发展的核心要素和未来发展走势，从而对公司质量做出判断。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