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来,当我们正在以哲学作为人类精神的精华而自豪时,市场经济的繁荣却给我们带来了哲学的贫困。哲学与经济的反差,促使人们对哲学进行更深刻的反思。考察哲学的历史和现状,超越正统哲学理念的束缚,探寻哲学发展的真谛,这本身就是哲学繁荣的起步。 一、哲学理念的作用 哲学理念就是哲学观“什么是哲学”这是哲学上的亘古主题,可以说,各种形态的哲学都反映了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哲学形态的差别就说明了哲学理念的不同,因为哲学理念对哲学学说的建立有指导作用。这就如世界对人们的生活有指导意义一样。当然,哲学理念也同世界观一样,有自觉、自发之分。古代近代的哲学家虽然直接或间接地回答了“什么是哲学”,但他们的哲学理念还停留在自发阶段。哲学进入现代社会,随着人们对以往各种哲学的全面反思,形成了哲学的新分支——元哲学,这才标志着哲学理念进入了自觉。因此在现代哲学的发展中,哲学理念发挥了更加重要的作用。 科学的发展,经济的繁荣,使得哲学与之相比,形成反差,这是哲学贫困的表面原因,而深层原因则在于哲学自身,当社会突飞猛进的时候,哲学还是囿于旧理念,步履蹒跚,欲进不能。哲学要发展,尤其要作革命性的飞跃,必须突破旧理念,重建哲学新理念。纵观哲学史,可以说,哲学的每一步前进,都是对哲学理念自身解构和重构的历史。 从哲学视野来看,从古希腊早期哲学一直到德国古典哲学,都把世界作为哲学的客体,但是世界的内容和世界的形态都是不同的。古希腊早期哲学所探寻的世界比较简单、直观、具体、这个世界既包括整体,也包括部分,既包括自然,也包括社会的政治、伦理和人体内的灵魂及天上的神。而柏拉图哲学则给世界增添了理念。亚里斯多德的学科分类使得哲学的视野逐步转向了形而上世界。中世纪哲学的世界是上帝的世界。而康德的世界则是现象界,黑格尔的世界是绝对观念演化出来的世界。 从哲学主题看,古希腊哲学虽然包罗万象,但大多数哲学家都把视线聚焦在存在论,主要探讨何为在者及存在的常性与变性、共性与个性问题。经院哲学把视焦从人世转到了天国,论证上帝的存在,上帝与人世的关系。近代哲学把视线从天国拉回人间后,虽然也继续探索着世界本体问题,但认识论主题却逐步地凸现出来,康德对“先天综合判断如何可能”的证明,标志着认识论中心地位的确立。 从哲学方法看,古希腊早期,哲学家们多采用具象思维来建构哲学。巴门尼德的存在论实现了由具象思维到抽象思维的转化。柏拉图的“理念论”标志着抽象思维方法成为哲学的自觉。亚里斯多德的《工具篇》为以后哲学的建构提供了重要的武器。黑格尔的“逻辑学”则使哲学思辩辩证法达到了顶峰。 可见,从古希腊早期哲学到德国古典哲学的发展,就是从哲学视野、哲学主题,哲学方法及其它如哲学形式,哲学范畴等多方面对哲学理念进行解构和重构的过程。而现代西方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出现更是哲学理念解构和重构的结果。 现代西方哲学,学派林立,流派纷呈。就哲学整体来说,它们还在继续着对世界的追思。但就具体某一学派来看,哲学则被界定在世界的某一领域,某一层面。经验成了实证哲学生长的土壤。人的非理性因素被分割为意志、生命本能、无意识等许多领城,分别为各种非理性哲学所关注。语言、结构、人类、历史、科学、宗教等世界的几乎每个角落都可以成为某个哲学自成一派的阵地。现代西方哲学采用的方法也非常丰富,除了理性的演绎、归纳、辩证、历史等方法和非理性直觉、顿悟、信仰等方法外,还大量引进了了各种具体科学的方法。许多哲学流就是因为其方法独特而自成一派的。各个流派大多都抛弃了传统哲学的庞大体系的包袱,在自己的领地上用自己的方法精耕细作。可以说,没有哲学旧理念的解构,新理念的重构,就不可能出现现代西方哲学的一派繁荣景象。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立,标志着科学的哲学诞生。这种哲学的世界观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世界观,这种世界观以科学实践观为基础,把直观的客体世界或神秘的主体世界转化为实践世界,克服了古代哲学中的“客体至上论”和近现代哲学中的“主体中心论”,在实践基础上达到了主客双方的互动和统一。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实践基础上,把客观事物的规律主体化,形成了辩证思维方法和现代科学思维方法,这些方法不仅对我们日常的生活和工作有方法论的指导意义,也是建构马克思主义哲学自身体系的方法。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立,意味着新哲学理念的诞生。这种新哲学理念具有革命性,这种革命性不仅表现在对旧哲学理论和现代西方哲学理念的消解,而且表现在这种哲学理念内含着自我解构的因素。实践的世界是个变异的世界,实践的发展,使得自在世界不断向人类世界转化,当然也存在着人类世界向自在世界的转化,实践世界的内容在变化,总的趋势在扩大,实践的发展决定了思维方式、思维方法的发展和变化。以实践为建构原则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必然也是开放的发展的体系。实践既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理念的建构基础,也是这种哲学理念的自我解构因素。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在实践中不断解构——建构哲学理念的基础上发展到现在的。 从马克思到邓小平,无数前辈为我们从科学领域争得一席之地,建构起气势恢宏的哲学大厦时,我们为之赞叹,这之激动。但激动之余,我们陷入了沉默,我们开始了沉思,我们思考着我们该为哲学做点什么,我们陷入了十九世纪末物理学家所面临的困惑。这种困惑在黑格尔庞大哲学体系建立以后,德国的哲学家也曾有过。爱因斯坦、海森堡、玻尔等科学家用科学新理念解决了物理学家们的困惑,他们的相对论和量子论给物理学领域带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同样的,马克思、恩格斯用哲学新理念宣告了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从而也终结了德国哲学界的困惑,给哲学带来了光辉灿烂的实践世界。今天,当繁荣的科学给我们还不能大胆地往前走吗?只要我们看看过去和左右,再抬起头看看前程,我们一定不会再束手无策,我们一定会以实践为基础,建立起哲学新理念,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再上一个新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