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回日期：2019-07-03 中图分类号：F27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053(2020)01-0145-13 全球各产业内的互动不再是个别企业间的竞争与合作，而是以网络为基础的供应链间的互动，供应链整合成为重要研究主题[1]。随着服务经济的繁荣，供应链整合超越了传统制造业，延伸到服务领域，服务供应链整合逐渐成为服务运营领域研究的一个全新方向[2]。它强调在更加开放、动态的产业环境中，资源兼具分散和迅猛变革的特点[3]，单个企业难以持续获取最佳的服务创新；相反，实施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能够集成链中多元的分散化优势资源[4]，帮助企业跨越封闭的创新环境从协同创新中获益。进一步地，企业提供服务时的组织结构和服务交互行为会受到各种情境因素(如资源能力状况、产业结构、制度环境)的影响[5]，说明其采用的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在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会呈现出动态变化性。实践中，转型经济背景下环境日益动荡和复杂，为服务创新带来了巨大机遇和挑战，使得企业需要不断拓展网络边界[3]，整合和开发关于企业内部、合作伙伴和市场需求的资源库，扩展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实施的范围和程度来持续升级创新能力，拓展市场空间。因此，打开以核心企业主导的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演进促进服务创新能力升级的过程机理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价值。 然而，现有研究存在以下缺口。其一，若将研究情境界定于战略演进，相关研究仍侧重于单一企业，较少扩展到供应链层面[6]，针对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演进的议题则更少被提及。尽管以“服务供应链整合”为主题的研究在服务运营领域中蓬勃发展，但其主要从相对静态的视角切入，识别内部整合、外部整合战略，并考察其对企业发展的重要意义[2]，严重阻碍了动态视角下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演进过程、驱动机理及其对服务创新能力动态影响的研究。其二，研究已经认识到整合战略的实施对塑造服务创新能力的重要价值[2][7]。但主要是围绕成员间的互补性依赖关系展开探讨，认为企业会衡量既有的资源条件进而决定合作与否，忽略了其在实施整合战略时的动机可能是共同开发提供新服务的能力，也忽略了企业在实施整合战略时诸如关系治理、学习等互动过程[8]，这些都是影响战略实施成效的关键因素。总体而言，现有文献对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与服务创新能力的关系缺乏一套完整的解释机制。 以上企业实践和理论缺口引导本文从动态演进角度切入，对动态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促进服务创新能力升级的具体机理展开研究。具体而言，本文通过纵向案例研究方法，选取作为国内叉车租赁共享行业领导者的服务型企业——广州佛朗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佛朗斯)为研究对象，探讨实现服务创新能力跃迁的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演进过程、过程机制及其驱动机理，以为我国企业通过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实现持续创新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1 理论背景 1.1 服务创新能力升级 随着服务业的蓬勃发展，顾客对服务质量和新颖性等提出了越来越高的要求，使得企业迫切需要发展服务创新能力。服务创新是指企业基于服务机会识别提供全新的、抑或是改进或升级的服务内容或功能、服务生产和传递的流程[7]，而服务创新能力就是完成这一任务的可能性，其实质是对资源的有效整合、重构以匹配或变革市场的能力。动荡环境会引起企业服务创新能力与其所嵌入情境之间的冲突，导致企业不断更新资源组合，由此引发服务创新能力的跃迁[9]。也就是说，服务创新能力的升级过程与企业实施的资源整合战略的演进过程相对应，呈现出“平衡—变异—再平衡”的螺旋式上升轨迹，共包含三个层次[9]：(1)渐进式服务创新能力，它是企业通过调整资源结构基础来响应可预测的环境变化，从而改进现有服务流程或服务内容的能力。所发生的改变都在组织规则和规范之内，如高效率和高质量地提供与现有产品相关的诸如销售、维修等基础性服务。(2)更新式服务创新能力，它是在渐进式创新能力基础上的一种改进，体现了企业通过拓展、更新资源组合来实现能力进阶，进一步更新已有服务产品及改造服务流程以创建新的关联市场。(3)再生式服务创新能力，它是企业通过对核心资源簇进行根本性变革以创造出新的竞争性资源来应对动荡复杂环境，从而开发出全新服务流程或服务内容的能力。它涉及改变和重塑现有认知，促使企业质疑和变革其行为和能力，重新学习形成新构思、新创意，以开辟新的服务业务和竞争领域，体现出一种再生的价值创造模式。 已有研究表明，完成服务创新所需的资源不仅仅局限于企业内部，还可以成长于企业置身的外部网络之中。通过不断与外部行为者构建网络关系，协同服务供应链上各成员的活动，对链中多元且分散化的优势资源进行获取、整合、重构[4]。由此，服务供应链层面的资源整合战略演进应成为服务创新能力升级研究的发展方向之一。 1.2 服务供应链整合战略 服务供应链整合是指服务提供商(核心企业)作为主导者，遵循客户导向，对链中成员间的资源、能力等进行协同管理和整合的一种战略。服务供应链主要包含两种类型[10]：一种是纯服务供应链，无产成品库存，会受到娴熟劳动力的限制，它往往是在咨询等专业服务背景下展开讨论；另一种是产品服务供应链，是对产品供应链的拓展和延续，系统中既有“服务”又有“实体产品”，比如产品设计、销售、维修、安装等服务。本文所探讨的是后一类服务供应链，案例中涉及到的产品及产品供应商部分，也被纳入服务供应链整合的研究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