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年群体信仰风险研究的背景 1.风险社会语境下青年群体信仰问题及其所蕴藏风险的显现 风险社会理论的重要代表人物乌尔里希·贝克(2004)认为,在风险社会中,“风险可以被界定为系统地处理现代化自身引致的危险和不安全感的方式”[1]。乌尔里希·贝克在论及中国的现代化及其风险问题时,用“压缩”一词对中国的现代化予以了描述与解释,他认为,如此的特征不仅加剧了风险的生产,同时也使得风险的制度化预期与管理在时间上更为紧促[2]。“风险”是风险社会理论的核心概念。当然,在风险社会语境下,无论何种风险,均是“一种‘构想’”“一种社会定义”[3]。立于全球风险社会语境,各国学者结合自己国家的具体境况,对多种类型的风险予以了“构想”“定义”与分析考察。可以认为,一系列风险话语和风险社会理论反映了人类在对自己的发展模式和未来生存的命运重新思索[4]。当然,尽管风险及其问题已然成为现代社会实践与学术研究的焦点,但是,在相关领域研究中,并未就此达成一个共同的概念标准,相反,由于风险的极端差异性与多样性,综合与囊括各种相关定义与概念的工作变得更为困难。当然,在众多类型的风险研究中,“风险”总是具有某些共同的指涉,即:不确定性、可能性、不利的影响、不好的结果、危害性结果。 在信仰方面,我国学者对我国青年群体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宗教信仰、道德信仰、政治信仰、社会信仰等均有所观照,且揭示了当下我国青年群体信仰所存有的诸多问题。李庆真(2005)从社会转型的角度出发,认为我国青少年信仰困境在本质上是“我国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的过程中所出现的价值体系断层的现象”。可以认为,对于信仰的观照与考察往往需要与特定的时代、社会背景及其发展变迁紧密勾连,信仰及其问题往往会在某些特定的时代、社会背景及其发展变革中变得更加凸显或彰显。立于风险社会视域,对当下青年群体的信仰现状中的突出问题进行审视,可以认为,风险已然蕴藏其中,并不断凸显。 在此,信仰风险是基于信仰现状问题及其可能发生或遭遇的危害性发展结果所进行的一种“构想”与“定义”,是风险社会不断显现的诸多风险类型之一。本课题认为,立足于国家意识形态安全与稳定、马克思主义信仰的建构与维系立场,青年群体中的信仰风险即为青年群体信仰(尤其是马克思主义信仰)可能发生或遭遇的危害性,如主流马克思主义信仰的完全缺失、多元信仰中马克思主义信仰核心地位的彻底弱化、马克思主义信仰的功利化等,均属于信仰风险的范畴。 2.网络社会使青年群体信仰问题所蕴藏风险的升级扩散愈加剧烈 习近平在《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没有意识到风险是最大的风险”[5],并强调“维护网络安全,首先要知道风险在哪里,是什么样的风险,什么时候发生风险”,“聪者听于无声,明者见于未形”[6]。课题组前提研究提出,信仰风险或将导致信仰风险困境,即青年个体、群体失去科学信仰的有效引领,社会共识匮乏,凝聚力瓦解,社会面临失序、混乱的可能境况[7]。而网络社会语境的叠加则使得青年“信仰风险”的升级与扩散愈加剧烈,使得整个社会极易陷入信仰风险困境之中。 曼纽尔·卡斯特认为,工业制度危机、面向自由的社会运动、信息和通信技术革命三方进程的相互作用,使得“网络社会”这一新的社会组织形式得以诞生[8]。网络社会基于互联网等信息新技术变革支撑而得以建构,它以传播的方式将人们网结起来,实现广泛连接。在网络社会中,“网络化逻辑的扩散实质地改变了生产、经验、权力与文化过程中的操作和结果”[9]。可以发现,网络社会全面重构了人类的生存方式、生活交往方式、社会参与方式,其间,人们头脑中的价值观念或将随之发生根本性改变。同时,由于网络空间中的流动性、过度关联性、放大性、不确定性的极端凸显,使得“风险”成为网络社会中最为关键的构成要素之一。 网络社会语境的叠加使得风险社会语境下青年群体信仰风险的升级与扩散愈加剧烈。信仰所植入的思想观念与其所倡导的行为往往是无法直接进行简单剥离的。抱持着某种信仰的人,不仅会在自身的观念系统中对其信以为真,同时,也会在自己的日常生活实践中将其要旨付诸行动。青年群体的信仰状况形塑着自身的认知、情感与行为,在网络社会语境下,青年对网络公共事件的关注、认知、参与、情绪,与其自身的信仰状况紧密勾连,信仰状况或将成为各类网络社会问题与冲突中青年集体非理性助推的强大精神支撑。在这一过程中,信仰风险可以快速升级并广泛扩散,引发极具破坏性且更为显性的社会冲突风险。当下,不同年龄层次、不同职业岗位上的青年,汇集成网络使用中的主要人群,并日渐成为社会事件尤其是网络公共事件的重要发声、参与甚至助推群体,其信仰风险问题尤为值得关注。 二、青年群体“信仰风险”的提出及其研究意义 近年来,青年信仰研究取得了一系列高水准的成果。从研究内容来看,信仰内涵、价值、功能、引导机制以及信仰教育等方面都取得了重大进展,并且,大量研究基于青年群体信仰的现状进行调研、考察、分析,揭示了其中的诸多问题。可以说,信仰问题的研究已经非常深入。然而,鲜有研究立足于风险视域对信仰问题进行审视与思考,即将青年群体的信仰现状问题与“风险”相关思想与理论相互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