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由主义话语的实质及中国应对

作 者:
刘影 

作者简介:
刘影,中国社会科学院 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北京 100732

原文出处:
思想理论教育导刊

内容提要:

新自由主义话语是当今国际话语舞台的“显学”,是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进行意识形态输出的工具,被一些别有用心者拿来当作解决中国问题的“灵丹妙药”。新自由主义话语脱胎于古典自由主义话语,从学术话语、经济学话语、西方话语逐渐演变为意识形态话语、全领域的话语体系和全球话语霸权。新自由主义话语其实就是国际垄断资产阶级的狭隘话语,为全球资本主义化服务,为国际垄断资本主导的全球秩序服务。这一话语以抽象人性论为前提难以自恰,也无法解决资本社会的根本矛盾,终将退出历史的舞台。当前,我们应认清新自由主义话语的实质,警惕其话语陷阱,并建构属于中国自己的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


期刊代号:G2
分类名称:思想政治教育
复印期号:2019 年 1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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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B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528(2019)08-0077-005

       近年来,在哲学和经济学领域,言必称哈耶克、科斯、弗里德曼成为一种时髦,迷信新自由主义话语成为一种新的教条。新自由主义其实就是当代的资本主义,新自由主义话语就是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的“母语”,是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主导话语。新自由主义话语是从古典自由主义话语发展而来,并逐渐演变为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意识形态输出的工具。当前,我们应认清新自由主义话语的实质,警惕其话语陷阱,建构属于中国自己的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

       一、新自由主义话语的发展演变

       话语的生成是一个不断累积沉淀的过程,从古典自由主义话语走来,新自由主义话语逐渐从学术话语、经济学话语向整个哲学和社会科学话语体系不断扩展,并成为当今国际话语舞台的“显学”,显示着国际话语霸权的垄断架势。

       1.从古典自由主义话语到新自由主义话语

       新自由主义话语是从古典自由主义话语发展而来的,自生成之日就带有古典自由主义的“基因”;新自由主义话语是古典自由主义话语的一次畸形复活,是古典自由主义话语的一次极端演化,也是古典自由主义话语的当下表现;新自由主义话语在其出场时,就已打上了古典自由主义的烙印,其“新”就是相对于“古典”而言的,二者具有“家族相似性”。正如乔姆斯基所言:“‘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顾名思义,就是在古典自由主义思想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个新理论体系……事实上,‘新’自由主义并不新,它的基本思想来源于自启蒙运动以来一直在维系和滋养着自由主义传统的那些内容。”[1](P37)其实,从新自由主义的英文翻译“neoliberalism”而不是“new liberalism”,就可略知一二。

       话语的推陈出新绝非易事,话语的创造也非随心所欲,大多是在已有的话语基础之上进行的再创造。随着资本主义进入国际垄断资本主义阶段,以哈耶克为代表的新自由主义者就打着恢复古典自由主义的旗号,以“市场原旨教义”面目出现的。中国古语讲“万变不离其宗”,新自由主义话语的“宗”就是古典自由主义话语。不管话语内容还是话语形式,新自由主义话语都带有明显的古典自由主义的印记。从话语内容来看,追求自由、减少干预等都是从古典自由主义话语继承而来的;从话语形式来看,新自由主义话语中的主要概念、范畴都来自古典自由主义,如“自由”“民主”“平等”“市场”等。一定程度上来说,新自由主义话语就是对古典自由主义话语的改造,使之焕发新的生命力。脱胎于古典自由主义话语的新自由主义话语不能完全等同于古典自由主义话语,在概念的流变中,很多概念都已经打上了时代的烙印。随着时代发展,新自由主义话语也会随之发展、更新。

       2.从学术话语到意识形态话语

       学术话语作为思想观念的载体,也可能演变为国家之间思想和意识形态较量的武器。20世纪二三十年代,以米塞斯、哈耶克为代表的新自由主义者与波兰经济学家兰格之间关于经济计算问题的大论战,标志着新自由主义开始登上历史舞台,但这一论战还仅仅停留于学者之间。20世纪30年代为应对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以扩大政府支出和通过政府干预的凯恩斯主义应运而生,并主导英美等资本主义国家宏观经济运行40年。但随着20世纪70年代爆发的两次石油危机,整个资本主义世界出现了“滞胀”,凯恩斯主义逐渐失效。此时,陷入困境的凯恩斯主义给了新自由主义以可乘之机,新自由主义话语也迅速崛起,逐渐从边缘话语变为主流话语。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向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发展,以“华盛顿共识”为标志,新自由主义话语逐渐完成了政治化和意识形态化,从学术话语逐渐嬗变为意识形态话语。

       “话语‘说什么’‘怎么说’‘以什么身份说’,即它的内容、形式和倾向都映射着权力,而这种权力关系的系统再现,则成了意识形态。”[2]当有了权力加持的新自由主义话语,就不再是学术话语那么简单了。如果说20世纪70年代以前的新自由主义话语还停留在象牙塔,还只是学者口中的“学术方言”,那么20世纪70年代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和美国总统里根的上台,新自由主义就走出了书斋,成为英美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官方语言”。“华盛顿共识”的出笼,新自由主义话语就少了学术的影子,逐渐被包装成治疗各种经济社会顽症,推动社会民族国家发展的意识形态话语,变为西方推行其私有化、市场化和全球一体化的意识形态工具。近30年来,新自由主义话语与资本主义精神高度契合,更是成为一种“极度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话语,为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进行意识形态渗透造势。

       3.从经济学话语到全领域的话语体系

       新自由主义话语作为一种经济学话语,萌芽于20世纪三十年代,是以米塞斯、哈耶克、弗里德曼、卢卡斯为代表的一批经济学家的理论话语。但是,随着这一话语登上政治舞台,它就变成了一种政治实践话语、一种社会思潮、一种价值体系。新自由主义话语早已超出了经济学领域,并不断向政治、文化、国际关系等领域扩展深化,变成了一套全领域、全方位的话语体系。“华盛顿共识”不仅标志着新自由主义话语从学术话语嬗变为意识形态话语,而且也标志着这一话语在全球政治、文化、国际关系等领域的崛起。新自由主义从理论向实践转化,从英美向全球扩展时,其话语也逐渐从经济领域向政治、文化、国际关系等领域深化,逐步成为国际社会的强势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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