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有着悠久的文化历史和肥沃的摄影创作土壤。尽管摄影是舶来品,但是,自从它传入中国大地以后,势必在一定范围内保存自己属性,结合中国的国情和民族习惯而发展变异。中国摄影流派与世界摄影派系产生着共振。 摄影艺术创作的初期,以画意派创作手法为主。在这种创作风格的影响下,我国先后涌现出了郎静山、黄翔、钱万里和陈复礼等画意派摄影大师。他们的作品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国画意的精髓、优美的弦律和韵味,使得世界有关人士不得不对中国画意派摄影作品刮目相看。他们也认为,具有传统中国画风的画意派摄影太美了!这种创作风格首先影响了日本的摄影界,后又流传到欧美,并对那里的摄影创作群体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从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这一较长的时期内,中国社会处于十分激烈的动荡和变革之中。摄影创作开始逐步由自然主义向着能反映某个历史阶段的明显特征的方向发展。在这些作品中注入了作者的政治倾向。例如,反映一二九学生运动、百团大战、土地改革、大跃进、人民公社、全民炼钢,以及十年文革的纪实摄影等等,都记录下了我国不同时期一幕幕动人心肺的历史事件。其中杰出的纪实之作有吴印咸拍摄的《白求恩大夫》、齐观山拍的《斗地主》等等。此外,还出现了运用特技手段创作的超现实摄影作品,例如《大众摄影》1958年10月号刊登的李域创作的《玉米之花》,表现了社会主义新农民渴望丰收的心愿。 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随着我国改革和开放的进程,摄影界的观念也在更新,并且逐步使我国摄影创作与国际摄影界接轨,初步形成了我们自己的创作个性。这段时间内我国摄影界的发展轨迹是抽象派摄影作品突破了禁锢开始复苏。当然,开始时也历经了不大不小的磨难。给我印象较深的,是《中国摄影》发表的一幅表现水的波纹的抽象派作品《水的旋律》。此作刚一发表,便引发了一片声讨和批判之声。我想,这种现象的出现,可能是模式化的创作框框刚刚被突破后人们的不理解所致。此后又沉寂了数年,直到1986年以后,抽象派作品才渐渐多了起来。 在抽象派作品有了一席之地的同时,荒诞派和超现实派作品在中国也得以萌生和繁衍。其代表人物是摄影家于晓洋。荒诞派和超现实作品所展示的第四维、甚至第五维超越时空的信息,表明作者对空间、时间以及人生的超越观念;有时,这类作品还揭示社会和自然变化的潜在问题。其立意是积极而向上的。作为一种肯定,这类流派代表作《破门而入》(张小林摄)还荣获了1994年全国第17届国际影展的金牌奖。 与此同时,高雅的人体摄影艺术在解冻后的中国大地也开始升温。中国人体摄影创作是“五四”运动以后在新文艺思潮的影响下开始的。我国先驱摄影家刘半农、吴辑熙、黄坚三这三位“北京光社”的成员最先尝试拍摄女性人体,但效果不太理想。后来,做为光社社员的郎静山拍摄了比较成功的一幅,入选了当时的国际沙龙。从那以后至文革的漫长时间内,基于国情,人体摄影基本还是个禁区。虽然有人提倡,但争议颇多。例如五八年,摄影界对当时上海的林泽苍拍摄女性人体进行过暴风骤雨式的批判。但是,作为艺术的人体摄影终于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冲破重重障碍绽出美丽的花朵。易水生拍摄的人体摄影作品《太阳与人》荣获第十五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览金牌奖。对此作品的肯定,使人体艺术在以后的数年里确实热了起来。当然,其间也有不少沉渣泛起。在这个问题上尚需作者或欣赏者具备相当的艺术修养和审美水平,把握好严谨的创作尺度。 从八十年代中期至今,我国乡土派摄影作品大量涌现。这类作品人情味、泥土味十足,让人感到格外的朴实和亲切。乡土派摄影作品是中国摄影创作中的土特产,是我国摄影工作者向全世界人民介绍和展示中华民族的一种手段。这个流派是民族之派,百姓之派,成为中国摄影界创作的洪流。多少年来的事实证明,我国乡土派摄影作品是比较过硬的。云南罗景辉拍摄的乡土派摄影作品《热泉》在国际上获得大奖就证明了这一点。 本世纪90年代,纪实摄影热在再度升温。一些摄影家、摄影理论家推波助澜,对摄影创作的属性和本质认真起来,大有认祖归宗之意。于是在许多世人瞩目的影展或大赛中,夺魁的几乎都是纪实类作品。这显然有失偏颇。摄影创作的大家族应该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其生长初期可能只有主干。但当它长到一定高度后,各个部位的枝条生长得几乎同主干一样粗壮。摄影的各个流派也是一样,分不清谁主谁从、谁更重要。 为了繁荣摄影创作,开展学术争论是必要的,但是对于一些摄影基本知识方面的辩论,则是徒劳无益的。七、八十年代关于摄影创作的抓、摆之争就是一个例子,最后以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不了了之。因为在摄影创作中除了新闻和纪实类摄影要求必须真实的抓拍外,其它流派不管运用什么手法创作出的作品,最后看它的艺术效果来论春秋。 本文介绍摄影创作的流派产生和发展的目的,是想使大家了解一个五彩缤纷的摄影创作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绝不是一花独放,而是万紫千红。只要仔细思考一下,就不难发现各种创作流派及表现手法,都是艺术创作所必须,不应该强调主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