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机械运输设备产品的出口贸易发展迅猛,是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据WTO统计数据显示,中国早已是世界第一机械运输设备产品出口大国,中国2017年出口机械运输设备总额达10855.69亿美元,连续9年蝉联全球第一,是排在第二位的德国的1.55倍,占世界总出口的18.49%。但近几年来,中国机械运输设备产品中低端产能过剩严重,内需市场不稳,外需市场疲软,导致出口总量出现明显下降。据海关统计,2014年中国机械运输设备的出口增速仅为3.1%,比2013年下降了4.5个百分点,2015-2016年出口增速进一步下滑并出现了负增长,分别为-1%和-7.1%,2017年虽然恢复了正增长,但是中国机械运输设备贸易大而不强的形势仍未改变,中国要想从贸易大国迈向贸易强国,必须提高机械运输设备产品的技术含量,改变出口贸易增长模式。 根据异质性企业贸易理论,产品的出口增长可以沿着两个方向:产品种类的增加和消费量的增加,即产品的扩展边际和集约边际。国内外研究二元边际的文献很多,主要从3个层面来展开研究:国家层面(Felbermayr等,2006[1];Helpman等,2008[2])、企业层面(Lawless等,2010[3];钱学锋等,2013[4])和产品层面(钱学锋和熊平,2010[5];王绍媛和李国鹏,2016[6])。而一个国家产品的出口总额包含产品种类、产品数量和产品价格3个维度,从出口二元边际的角度来研究,无疑忽视了出口产品在数量和价格上的变动对出口总量增长的作用。Hummels和Klenow(2005)[7]在二元边际的基础上,将集约边际进一步分解成数量边际和价格边际。此后,一些学者陆续从进口(曹亮等,2014[8];魏浩和郭也,2016[9])、出口(翁润和代中强,2017[10];黄新飞等,2017[11])和特定产品(刘瑶和丁妍,2015[12];钟建军,2016[13])的角度对出口三元边际进行了分析,有助于我们更为全面的分析和了解一国的出口模式:主要依靠出口种类增加的贸易模式将有利于出口国提升多元化的生产结构;主要依靠价格边际增长的贸易模式将有利于出口国产品质量的提高,并节省本国资源,无疑这是一种可持续的贸易模式;但是如果出口国长期维持“以量取胜”的贸易增长模式将会造成本国资源的过度消耗,毫无疑问,这种贸易模式将难以持续。综上所述,中国机械运输设备的出口应该实现从依靠“以量取胜”贸易增长模式向依靠“以质取胜”的贸易模式转变。 物流业的发展涉及交通和运输、货代、仓储、信息等行业的发展,是提高一国贸易便利化水平,建设高标准自由贸易网络的重要依托。国家的“十一五”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要“大力发展现代物流业”,且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和博鳌亚洲论坛的召开,国际物流业发展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作为进出口贸易的催化剂,物流业的发展可以大幅度降低出口贸易成本,推进国际贸易的持续增长,未来“一带一路”区域内国际物流竞争力的提升将会对中国机械运输设备的出口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国内外学者研究物流绩效对贸易增长的影响的文献多以定性分析为主,多数实证研究结论均表明了物流绩效的改善是国际贸易的加速器。自世界银行2007年陆续公布物流绩效指数(LPI)及其分项指标,相关的实证研究得以迅速展开。Felipe和Kurmar(2012)[14]用物流绩效(LPI)作为贸易便利化的替代变量,分析了双边流量与贸易便利化之间的关系,中亚贸易便利化的改善显著提高了中亚各国的双边贸易流量。Puerta等(2014)[15]以欧盟为例,使用两阶段Heckman模型的引力模型研究物流绩效指数(LPI)及分项指标改善如何促进出口,研究表明,物流绩效的改善对出口国的促进作用比对进口国的影响更为显著,对其分项指标而言,物流竞争力和追踪货物能力是促进出口增长的关键因素。黄伟新和龚新蜀(2014)[16]认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国际物流绩效的改善,能显著促进中国对贸易伙伴国机电产品的出口,并对分项指标按影响程度进行了排序,其中国际运输便利性对中国机电产品出口的影响最显著,而物流基础设施和货物运输及时性对其中国机电产品出口的影响并不显著。 现有文献从贸易边际的角度来分析物流绩效对一国产品出口影响的并不多。盛丹和包群(2011)[17]认为基础设施的建设能显著促进出口增长的二元边际,且对扩展边际的促进作用优于集约边际。黄玖立和徐旻鸿(2012)[18]考察了境内运输成本对地区出口模式的影响,认为境内运输成本显著制约着一个地区产品出口的扩展边际,而对集约边际的影响并不明显。而Feenstra和Ma(2014)[19]在考虑经合组织内部贸易时,发现港口效率对出口集约边际的影响比对出口扩展边际的影响更为显著。 毫无疑问,以上的文献构成了本文的研究基础。但是他们对贸易便利化与贸易边际增长关系的研究都基于二元边际层面,并未将集约边际深入分解为数量边际和价格边际,从而不能更为全面地揭示物流绩效水平改善带来的可观的贸易带动效果。对此,本文从三元边际——扩展边际、数量边际和价格边际的角度,来分析“一带一路”物流绩效指数(LPI)及6个分项指标对中国机械运输设备出口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