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建构:“三个舆论场”的夹角与控制

作 者:

作者简介:
赵瑞琦,中国传媒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24;刘慧瑾,河北师范大学 商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赵瑞琦,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网络安全;刘慧瑾,讲师,研究方向:数量统计与调研。

原文出处:
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内容提要:

在网络空间涉中国意识形态问题上,存在中国官方、中国民间与国际社会三个舆论场之间的合流与挑战。为避免在国际意识形态话语权竞争和维护国内意识形态话语主导权过程中出现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消解乃至“失语”的危险,需要在对策和机制两个层面对夹角进行控制。在对策层面,内容建设上要结合中外、融会古今,建立贴近受众需要、声线柔和的自洽体系;载体建设上要注意平台提升、全网联动和形式多样的结合。在机制层面,政府体制建构要实现从科层制向扁平化的转变;现实操作逻辑要注入共赢和沟通的意识;公私关系上要实现“自上而下”的国家主导与“自下而上”的草根力量的结合;网络安全维护上要注意依法治理和技术保障的双层把关。由此,即可增强三个舆论场的共识度,建构中国执政党和政府在意识形态上的网络话语权。


期刊代号:G2
分类名称:思想政治教育
复印期号:2018 年 0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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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章编号:1673-5420(2018)01-0027-09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就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意识形态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关系党的前途命运,关系国家的长治久安,关系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在这其中,确保意识形态安全是关键一环。而网络信息在影响人们的政治认知、政治态度和政治倾向方面已发挥重要作用,网络政治空间已经成为意识形态竞争的新领域,网络话语权是中国意识形态安全的重要诉求和主要内容。得益于技术霸权、信息霸权和语言霸权,西方国家在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上形成垄断态势,发展中国家的意识形态话语权,包括对内“言说的权力”和对外“言说的自由”,均受到所谓“普世价值”的消解,这种来自社会内部的压力和源自外部的威胁,使中国的未来发展面临重大挑战。

       为此,既要不断创新和发展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论述,又要实现主流意识形态话语表达的网络通达,以不断提高中国意识形态话语的国际影响力和国内认可度。本文将基于新媒体主导的媒体生态环境,结合文本解读、历史描述和案例分析,提出使中国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更具时代意义、更有传播力的方法和路径,改善传播方式、改进传播格局,塑造中国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

       一、话语权与意识形态的结合

       在全球化的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地位日益显著。直接支配行动的固然是利益而非价值观念,然而观念所塑造的“世界表象”却经常充当转换器,决定着利益运行的轨道。柏拉图曾有“谁会讲故事,谁就控制世界”的断语。此断语涉及话语权、信息、权力三者的关系,即,在争夺心灵归宿的竞争中,谁掌控话语权,谁就将掌控世界。此论未必精确,但话语在任何社会都会按照一定的程序被控制、选择、组织和再传播。任何话语都是权力关系运作的产物,话语中隐藏着复杂的权力关系,它能够影响公众对争议性议题的评价和判断,促成人们对某一议题或问题给予定性归因、道德评估或意向处置。在受众对一个特定的社会政治议题进行界定时,话语权具有选择的作用,包括应该采用哪种主导性角度,哪些事项与该议题相关,应该凸显该议题的哪个方面或属性,等等。

       因此,意识形态话语权是一种非制度化的新型权力,它既是国家主体的自我表达,也是提高国际社会认同的手段,有利于凝聚国内共识和汇聚国际支持,塑造现代性向度上的物质形象和情感向度上的道义形象。有了话语权,就可以通过魅力来吸引他人,通过榜样示范作用来影响他人。与世俗权力相比,话语权力有三方面的不同:在操控主体上,世俗权力是以命令、服从等方式实施的;话语权力则是以传播、扩散的方式发生效力的。在传导规律上,世俗权力是被授予的、被占有的,因而也是可以被剥夺的;话语权力则是被获得的,难以通过外在力量剥夺,它具有自我膨胀和惯性传递的本能。在运作方式上,自上而下的世俗权力的运作方式是“线性传导”,主要体现在人的非日常生活领域;而具有多方发散特征的话语权力,其触角延伸到政治生活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1]。当意识形态与话语权相结合,其柔性、温和的特质和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作用机制,可以有效消解“意识形态”可能引发的距离感、排斥感和逆反、敌对心理。

       话语权是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的实现方式,包括提问权、论断权、解释权和批判权等,通过出题目、作判断、除干扰、解困惑等环节来掌握领导权、实现思想引领、掌控意识形态,是意识形态领域话语主题、话语主体和话语载体的集中体现,具有鲜明的理论特性、价值特性与实践特性[2]。

       主流意识形态要掌握话语权,核心是其价值信仰、理想目标能获得民众认同。具体到中国语境“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共时与历时所指,是一段时期以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中国社会被认可、接受和推广的程度。2013年11月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明确提出,在集中精力进行经济建设的同时,一刻也不能放松和削弱意识形态工作,必须把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和话语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其中将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和话语权相提并论,就是希望通过对话语权的建构,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

       二、网络空间的挑战与前景

       在信息化与全球化的协同作用下,网络已经对人类社会生活形成共时空、全方位、多角度的渗透。从权力的角度出发,网络话语权直接表现为话语主体的意志表达借由网络形成强大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占据了任何其他话语都无法占据的位置,对社会行为主体施加压力和影响。网络管理话语权、网络技术话语权、语言及网络信息内容垄断、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以及由此导致的公平正义问题,是网络话语权构成的五个层面。话语与网络安全构成的内涵与外延有直接关系[3]。

       互联网技术与应用早已不再局限于新媒体,而是重构一切关系的中介和要素,使人类社会的传播景观和关系格局为之一变:网络应用大众化、网络表达匿名化、网络传播便捷化导致人人都有麦克风,不平则鸣的现象随处可见,各种话语体系层层叠叠。在这种传播门槛不断降低的情况下,仅靠传统媒体进行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模式已经无法适应,意识形态领域的传统权力格局被打破,互联网成为舆论斗争的主战场,各种社会思潮都在网络空间获得表达机会,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正演化为全球性安全议题,成为国家安全的新疆域。

       一段时期以来,从物质方面来看,西方世界的力量相对于非西方世界的力量总体上趋于下降,非西方国家日益成为自己历史的创造者,不同文明的时空藩篱已经被打破,数百年来西方文明对所有其他文明持续、不可抗拒的单向冲击模式变得愈发模糊,国际关系超越了西方主宰阶段,人类社会进入了多元文明互动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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