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政策与技术创新研究述评

       DOI：10.19361/j.er.2017.04.10

       一、引言

       技术创新是实现经济长期绿色发展的关键驱动力。然而，由于技术市场和金融市场的外部性，有助于环境的技术创新活动缺乏市场激励，难以达到满足社会需求的水平，政策干预因而至关重要。相对于更为一般化的科技政策，环境政策对此类技术创新活动的激励更具有针对性。因此，在对环境政策效果进行研究和评估时，除了针对其减排效果和经济影响之外，还应关注政策的技术创新效应。

       中国在未来一段时期，一方面亟需协调经济发展空间和节能减排需求，技术创新可以为绿色发展提供新动力；另一方面，国内环境问题和国际气候谈判的压力仍将持续，中国开始采用更为多样化的环境政策工具对污染物排放、温室气体增长、化石能源消耗和可再生能源发展进行政策干预和调控，特别是市场化的环境政策工具被提到了重要的位置。“十一五”期间是中国环境保护和节能减排政策的重要分水岭。自“十一五”期间开始，中国对单位GDP能耗和碳排放设置约束性指标，针对工业行业的具体环境和节能政策的累积数量也呈爆发式增长。与此同时，中国绿色专利申请数量在2006年以后也进入了加速增长阶段(见图1)。上述政策是否是促进绿色技术创新的关键因素?何种政策具有更强的创新效应?在经验观察的基础之上，环境政策工具在中国的技术创新效应还有待评估。

      

       图1 中国环境和节能政策及绿色专利申请数量

       资料来源：中国工业环境和节能政策数量累计数据来自于王班班和齐绍洲(2016)；绿色专利申请数据为作者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提供的绿色专利清单(http：//www.wipo.int/classifications/ipc/en/est/)，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SIPO)数据库(http：//www.sipo.gov.cn/zhfwpt/zljs/)中检索并整理所得。

       为此，本文就“环境政策的技术创新效应”这一主题对现有的国内外文献进行了梳理。在环境经济学界这依然是国际主流的研究议题之一；针对中国的研究也在迅速发展，开始呈现更加细致化和微观化的趋势。值得注意的是，这一主题涉及众多研究领域。例如，依据技术创新的不同划分，可以涉及绿色技术的研发投资、专利、生产率绩效、技术的采纳和扩散等；依据研究方法的不同，可以涉及经典环境经济学理论、偏技术进步理论、实证研究、社会经济大型模型研究等。对此，本文难以一一展开，需要对综述的范围进行界定，从而集中研究主题。

       首先，对技术创新的研究范围需要进行界定和说明。技术进步一般需经过发明、创新和扩散三个阶段。发明阶段将产生新的技术；而狭义的创新仅指发明转化为具有商业价值产品的过程，主要通过专利保护来实现；扩散则是技术的运用和传播，指微观主体开始利用创新的成果。尽管创新本身只是技术发明的商业化，然而从创新生产的全过程来看，广义应包括创新的投入——研发、创新的产出——专利、创新的绩效——生产率改进三方面。以创新的狭义定义展开综述涉及的范围较为具体，而以广义的定义展开综述则涉及技术进步、技术经济、生产率评估等众多领域，主题过于庞杂。本文采取折中方案：以狭义定义为主，但对与本文主题相关的研发、生产率改进和技术扩散方面的文献均有所涉及，以期对该主题有一个较为整体的把握。

       其次，本文重点围绕实证研究展开综述。理论研究的主要结论，如诱发创新、技术生产函数等，将作为实证研究的理论依据予以说明。该议题的实证检验一度受到数据的限制。然而随着专利数据和政策指标的完善，学界对实证研究的兴趣与日俱增，这些结论对政策制定者来说也具有重要的启示，但有关中国的实证研究依然较为缺乏。鉴于此，本文将从实证研究的角度展开本篇综述。当然，理论研究的必要性毋庸置疑，需要另以理论视角进行归纳。

       本文将顺应如下四个问题展开综述(图2)。第一，何种技术创新具有积极的环境影响，助力社会经济的绿色发展?对此，需要对有助于环境的技术创新进行界定，并对不同视角的技术创新指标进行比较。第二，环境政策对技术创新来说为什么是一种必要的激励措施?对此，将对“绿色”技术创新的双重外部性问题、技术进步方向的路径依赖效应、诱发技术创新理论和实证等问题进行综述。第三，不同的环境政策是否产生了积极的技术创新效应?对此，一是要对主流研究中不同的政策变量进行比较，二是分别就本国政策的技术创新和扩散效应、外国政策的技术创新效应、环境政策的创新绩效这三个主题的实证研究进行梳理。第四，何种政策工具对促进技术创新更为有效?对此则涉及政策比较的实证研究。

      

       图2 本文研究思路

       论文接下来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章将综述技术创新的环境效应，包括有利于环境的技术创新和创新的度量；第三章是环境政策的技术创新效应，将对上述问题二到问题四进行文献回顾，包括环境政策对绿色技术创新的必要性、环境政策强度的测度、环境政策对技术创新的影响及有助于技术创新的政策选择四个部分。最后一部分是该领域的研究趋势分析和未来研究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