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多极、多边的当代世界格局挑战与动摇了守成的资本主义道德话语权。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资本主义仍然使出各种绝招来张扬其话语霸权。为了标榜对一些民族国家、地区政治颠覆、经济掠夺、全面渗透、非法介入的正当性,他们不是炮制所谓“无赖国家”、“邪恶轴心”、“暴政前沿”等将其“妖魔化”,就是以“人权高于主权”为借口直接进行所谓的人道主义武装干预。为了非法介入有关国家对中国南海主权纷争,就教唆菲律宾搞一场所谓“南海仲裁”闹剧,企图矮化中国的道德形象,重创中国国际声誉。在一个多世纪以前,马克思恩格斯就洞悉了资本主义的这些伎俩,深刻地批判和揭露了资本主义道德话语的虚伪、丑陋、欺骗之后隐藏的险恶用心和实质。这对我国打破资本主义的道德话语权有重要启示意义。 一、资本主义文化霸权中的道德话语权 话语是语言、符号、意义的表达、表述和交流。话语权就是以语言、符号来解释、表达、言说、规范世界意义并引导人们实现对世界改造的权利。话语权牵涉的领域诸多,如政治的、经济的、宗教的,但主要还是道德的。话语的核心是价值观,缺乏价值观的话语权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词汇。语言、符号只有对世界和人们的行为具有规范作用,话语权才从解释世界转变为改造世界的权力。虽然在马恩文献尚未发现道德话语权概念,但是,他们深刻地阐述了道德话语权思想。马克思说:“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不过是以思想形式表现出来的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1](P528)“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与处于被统治地位那些思想的关系,就是一种权力关系。话语是形式,思想是其内容,思想统治就是话语统治。马克思对思想统治权的论述中实际上包含了道德话语统治权问题。福柯也从权力与话语之间不可分割的联系阐释了话语权思想。道德话语权是物质经济关系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必然在精神领域占统治地位的权力,是占统治地位阶级对一个社会思想行为“善”或“恶”道德价值判断的话语表述、规范的权力。道德是一种价值观。在话语权中,道德话语权是处于核心地位的话语权。马克思说:“凡是现在被称为‘善’的东西——个人的或社会的善的东西—都有利于资产者,谁会对这一点表示怀疑呢?”[2](P260)既然资本主义的东西都是“善”的,反之,不符合资本主义剥削的东西,就是“恶”的,对其怀疑、批判、反对都是不道义的。可见,资产阶级道德话语权是其炮制的阶级统治合理性合法性道德价值话语。 二、资产阶级核心道德话语与实质 资产阶级道德话语滥觞于文艺复兴时期的人道主义。“人道”本是对“神道”的反叛,后经一些思想家创新性转化和发展,逐渐形成了以人道主义为哲学基础的资产阶级核心道德价值话语:如人性、人权、自由、平等、博爱等。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尽管马克思的哲学立场是费尔巴哈人道主义,但是,从异化劳动出发,开启了对资本主义核心道德话语的批判。马克思对资产阶级核心道德话语的科学批判,是随着他的《德意志意识形态》和《资本论》等著作写作和发表,即历史唯物主义创立以后完成的。尤其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批判和纠正了施蒂纳人道主义利己主义历史观的错误。在历史唯物主义视野下,马克思对资本主义以人道主义价值观为轴心的核心道德话语进行了科学的批判。 1.以社会性批判利己主义人性论,揭示人性自私的非自然性 资产阶级以生物趋利避害性为前提,认为自私是人的自然本性,私有制符合这种自然本性。既然私有制是合自然的,资本主义就是永恒的。而违反自然性为基础的公有制,是人为的、反人性的专制社会。功利主义适应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要求,从人的自私自然本性出发,阐述了利己主义的功利原则,即“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原则。在边沁看来,“社会是一种虚构的团体,由被认作其成员的个人所组成”[3](P212)。社会是虚无,个人、利己才是实在的,满足了个人对功利的追求也就满足了大多数人最大幸福。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变成了这种功利论的真正“科学”。亚当·斯密以物物自由交换的自利性,论证了人性主观为自己、客观为社会的观点。曼德维尔借《蜜蜂的寓言》,论述了自私利己的合理性。以自然性来解释人性自私、利己、恶行、剥削的合理性,是资产阶级人性论的前提和归宿。因为自私、利己就否定人的社会本性,这是十分错误的。不过,马克思认为,这一错误观点确实是资产阶级交换关系和生产关系的真实反映。由于政治社会与市民社会的相互分离,人的存在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生活状态。“前一种是政治共同体的生活,在这个共同体中,人把自己看做社会存在物;后一种是市民社会中的生活,在这个社会中,人作为私人进行活动,把别人看作工具,把自己也降为工具,成为外力随意摆布的玩物。”[4](P428)人性本是人自身的本性,而资本主义私有制,由于劳动异化把人与人性分离为不属于人的类本质动物性,人的东西成为了动物的东西,动物的东西成了人的东西。在异化劳动下,人性的合理自私、人的本性完全不像资本主义所说,主观为自己,客观为社会。事实是,客观上一旦把他人当作发财的工具,你也被你的物品沦为了手段和工具。人性是社会实践的产物。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P505)。人性不是自然的,人性是社会的、历史的。不同社会有不同的人性,自私的人性是适应资本主义私有制产生又为其合理性辩护的话语,它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原始社会,不仅没有私有制,人们甚至连“你的”、“我的”概念也没有。这一点,摩尔根的《古代社会》就提供了第一手资料的证明。道德不是自然的,道德“归根到底都是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5](P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