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学视域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

作 者:

作者简介:
钱美玲,中国矿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和青年价值观教育; 丁三青,中国矿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和青年价值观教育。(江苏 徐州 221116)

原文出处:
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

内容提要:

马克思主义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基础,已经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学术共同体的话语共识。话语共识之下形成了以“教科书原理”“文本解释学”“科学体系说”和“反思的问题学”四种轴心的理解范式。然而各种理解范式,或是停留于教科书原理的话语言说,或是回溯到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的原初语境,或是拘于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直言解释,或是未能准确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属性,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对马克思主义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的理解偏颇。继续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化进程,就需要寻求扬弃和超越各种理解范式的整全视野,一种从出场语境到出场路径再到出场形态的理解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的出场学视域得以呈现。


期刊代号:G2
分类名称:思想政治教育
复印期号:2017 年 0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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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5968(2016)10-0004-06

       “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存在着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和理解问题。”[1](P29)马克思主义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基础,自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伊始,同样存在着对这一重大理论命题“可能成为、必然成为、成为怎样”等理解问题。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历史经验表明,什么时候我们越深刻地理解马克思主义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之间的关系,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科学化程度就会越高,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就会越大;反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就会沦落为纯粹的“教育技术学”,继而丧失屹立于哲学社会科学之林的独特性,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也会式微。因此,当前在实施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工程以及建构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的总体布局下,从学理层面深入阐释“马克思主义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基础”这一重大理论命题,是思想政治教育进一步学科化和科学化的逻辑基石。本文在耙梳以往对“马克思主义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四种理解范式的基础上,提出从出场学视域来完整把握马克思主义与思想政治教育学之间的本质关联,以期开拓一条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的新的理解之途。

       一、理解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的范式图谱

       马克思主义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基础,这在思想政治教育学术共同体中已经达成话语共识,但是对马克思主义究竟在何种意义上构成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理论基础,尚存在多元化的理解范式。事实上,也只有在不断敞开的理解中,马克思主义与思想政治教育学之间的关系才会日益透彻澄明,才会避免那些因“熟知而非真知”而产生“理解的自我遗忘”。伴随着改革开放峥嵘画卷的时代铺展,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已经走过了三十年,对学科理论基础的理解已然呈现出以“教科书原理”“文本解释学”“科学体系说”和“反思的问题学”为轴心的范式图谱。

       1.“教科书原理”的理解范式。这种理解范式主要体现在思想政治教育学发展不同时期的《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教材中,是马克思主义教科书原理范式的具体结果。即依循着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的逻辑予以阐述: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思想政治教育学提供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政治经济学指认了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上层建筑在整个社会结构中所处的地位和作用;科学社会主义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各项任务提供了科学的社会指向。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数条原理(各种原理教材所列举的具体条数不等,分别有5、6、7、8、9、10条)为思想政治教育学提供直接理论依据。不可否认,这一理解范式在创立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以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初期,起到了无可替代的历史作用。“但是,这一范式的最大缺陷就是容易‘非历史’地对待各个不同时期产生的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和思想,容易造成对‘原理’的僵化理解。”[2](P286)而且将马克思主义直接置换为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三个组成部分,在过去相当长的时期内导致了三者之间“各说各话”的狭隘学科视界,缺乏相互贯通和内在融合,造成各个学科研究范式之间“合法的偏见”。

       2.“文本解释学”的理解范式。为了克服“教科书原理”的“非法(非历史)”划分马克思主义以及截取马克思主义具体原理的做法,并且在吸收当代解释学的成果基础上,“文本解释学”的理解范式得以出场。这种理解范式集中体现在罗国杰主编的两个版本(1992年版和2002年版)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基础》以及教育部思想政治工作司组编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教育经典著作选读》、《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教育著作导读》等教材中。“文本解释学”的核心要旨,“就是将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关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的论述集中起来,加以融会贯通,析出条理,注意理论和逻辑的统一,把历史的发展变化同理论的发展结合起来,并根据教科书的要求,分成章节加以论述”[3](P1)。可以看出,“文本解释学”主张“回到文本中去”解读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中蕴含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进而梳理出与思想政治教育密切相关的直接理论依据。但是,“文本解释学”的理解范式往往会将自己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僭越”为马克思主义的文本本身。其实,任何一种理解都不可能摆脱理解者的“前理解结构”,任何一种理解都是理解者的理解,而不可能是被理解对象本身,而“文本解释学”很少对这种“朴素的僭越”采取批判的态度。而且,由于受教科书“理解模式”的影响根深蒂固,“文本解释学”仍然没有跳出“教科书原理”的“解释框架”,两种理解范式存在相当程度的一致性与交叉性,并未能深刻指认马克思主义何以在“出场与差异”的时代语境中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的现实选择。

       3.“科学体系说”的理解范式。为了扬弃和超越“教科书原理”和“文本解释学”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的偏狭化理解,“科学体系说”的理解范式在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当代议程中得以开启。这种理解范式突出体现在2005年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设立以后修订出版的几部教材中,包括2006年第二版的《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张耀灿、郑永廷等主编,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二版和2015年第三版的《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陈万柏、张耀灿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及相关一些著作中。“科学体系说”旨在阐释:“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十分完整而严密的理论体系。思想政治教育学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必须依循这一理论的完整性和系统性,防止和克服过去出现过的教条主义、实用主义等不良倾向,坚持用完整准确的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作指导。”[4](P26)这些诠释对于审慎把握马克思主义是“一块整钢”起到了“警钟长鸣”的作用,引领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研究的新转向,并成为当前学界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论基础问题的主流观点。但也有学者提出不能笼统地将马克思主义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理论基础,因为这样既难以体现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个性,也使得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具体要求难以落实到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建设与发展中。[5](P104)因此,当前如何以一种整体性视域来系统化、学理化地完整解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之间的内在关联,是澄清人们一些模糊认识的迫切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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