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订日期:2015-04-24 中图分类号:F2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690(2016)01~0020~09 王艳飞,刘彦随,严镔,等.中国城乡协调发展格局特征及影响因素[J].地理科学,2016,36(1):20~28.[Wang Yanfei,Liu Yansui,Yan Bin et al.Spatial Pattern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Urban-rur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in China.Scientia Geographica Sinica,2016,36(1):20~28.]doi:10.13249/j.cnki.sgs.2016.01.003 城乡协调发展是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问题与发展难题,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亟须统筹城乡、创新城乡管理体制机制[1,2]。西方发达国家长期以城市发展为中心,虽未直接提出城乡协调发展,但伴随着工业化的推进,对农业农村的投资、政策支持与对城市管理理念的探索有效地促进了农村发展[3,4]。发展中国家的城乡协调问题日益突出,“刘易斯-拉尼斯-费景汉”模型为基础的二元经济结构理论为破解城乡二元结构提供了重要依据,也引发了发展中国家城市偏向的发展模式。伴随着经济全球化、科技进步,以及管理组织现代化,国外学者开展了发展中国家城乡地域的研究,相继提出了“Desakota”模型、区域网络理论、城乡相互作用等理论[5~7]。城乡联系和要素流动是城乡关系变动和城乡发展的基础,城市与农村区域在各要素流的作用下,农村结构变化及发展与城市功能和角色紧密联系[6]。国外学者常使用“linkage”和“interaction”来表达城乡之间的联系,大都市区、“desakota”的出现以及家庭成员居住空间分离对城乡的简单划分提出质疑,社会转型发展应着重提高城市与乡村之间的联系,而不是城市与乡村相互独立的转型发展[7,8]。 国内关于城乡问题的相关研究很多,涉及理论辨析、动力机制、城乡制度、协调模式、对策建议等方面[9~13]。快速城乡发展转型背景下,农村产业结构、就业结构与农业生产方式等发生巨大变化,中国乡村地区面临人口外流、老龄化、设施供给不足等问题,乡村地域空心化凸显[14,15]。新型城镇化关键要统筹城乡发展,确立平等、协调、一体的新型城乡关系,促进城乡转型发展中人-地-业协调发展[16]。国内以城乡为对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方面:①以城乡经济发展为视角,使用单一指标或综合指标评价城乡差距及格局[17~19];②综合评价城乡关联、协调、一体及乡村转型[20~23];③城乡发展转型中人口、土地、产业等的协调性分析[24,25];④城乡差距的因素分析及建议[26,27]。城乡协调发展基于城乡联系及其要素流动,城乡在结构、功能、政策等多个层面的协调发展,亟须综合不同层面进行定量评价。本文着眼于系统论视角提出城乡协调发展的理论框架,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利用全国地级单元的行政统计资料,评价城乡单项及综合的协调指数,基于ArcGIS平台与GeoDA软件分析城乡协调的空间格局及其统计特征,结合空间计量分析方法探索城乡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以期增进城乡协调内涵及中国城乡协调发展格局、机理的科学认识,为政策制定提供依据。 1 理论框架、数据与方法 1.1 城乡协调理论框架 城乡关系通常经历城乡分化、城乡分离、城乡对立、城乡融合、城乡一体等几个阶段,不同阶段的城乡协调状况有所不同。城乡协调发展不仅是城镇系统与乡村系统间的关系特征,也包涵城乡发展转型过程中要素、结构、功能、政策等的协调(图1)。城乡要素流动和空间集聚效应是城乡联系和交互作用的基础,表现为城乡人口、土地、资源、资金、信息、技术等生产要素在城乡之间的流动与重组;结构层是城乡要素组成及重构的反映,包括城乡产业结构、就业结构、土地利用结构、城乡空间体系等方面;功能层是城市与农村参与区域间及城乡间分工与协作的主导功能与定位,分为经济功能、社会功能、生态涵养功能、粮食生产功能等,主要由其生产部门和服务部门的活动体现,随着生产水平提高及消费需求改变,城乡地域功能内涵变化;政策层是与城乡发展适宜的政策体制,包括城乡户籍、土地、就业、社会保障、医疗及教育等方面相关政策和制度。 城乡协调体系除多层级特征外,还具有层级内及层级间相互作用特征:①各层内组成部分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城乡间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产业、就业、土地利用等结构协调演变,城乡地域功能互补,政策衔接、体制健全等共同推动城乡协调发展,层级内各组成部分的协调是城乡协调发展的基础。以结构层为例,经济增长伴随产业结构优化,产业结构升级与布局优化促使就业结构相应变化,产业结构、就业结构的变化共同影响城乡空间与区域作用。②层级间作用有机互馈。要素层、结构层、功能层、政策层构成自下而上的驱动体系,下层级变化驱动上层级变动;政策层、功能层、结构层、要素层为自上而下的反馈体系,上层级的调整分为正反馈和负反馈,既可能深化下层级的变化,也可能对其形成阻碍。新时期,统筹城乡发展需要处理好市场和政府的关系,明确市场在资源配置、要素流通中的基础地位,强化政府在城乡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社会保障、就业服务等方面的调控和统筹。基于城乡地域发展转型的过程性、地域性特征,调整相关政策体制,推动要素流动、结构优化与城乡功能互补。
图1 城乡协调发展理论框架 1.2 数据来源 本文所需社会经济数据主要来自《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2011)[28],各地区总人口、城镇人口以及平均受教育年限数据来自于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北京、天津、上海的数据为各市辖市区县合并后的汇总数据;重庆市和海南省直管县数据缺失。极少数地市的个别指标缺失,采用相关省市统计数据补齐或相邻年份数据插值获得。部分指标中奇异值数据使用相邻年份或各省统计数据修正。地理信息基础数据来自中国科学院资源环境数据科学中心。共得到338个地级行政单元的数据资料,基本覆盖中国地级行政区域,具有较强的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