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引言 研发是创新的重要来源，传统创新是以研发为基础的“研发—创新—绩效”的线性模型。通过研发产生新知识的能力，一直被认为是企业创新成功的关键驱动因素，很多实证研究也证明了内部研发投入对企业创新成功具有正向影响。因此，已有研究常常将研发等同于创新投入，甚至认为研发是生产率提高的主要来源，是能够产生创新产品和新工艺的唯一创造性活动。在有关创新的文献中，尤其是实证研究中，普遍以研发作为公司层面创新的主要来源。在企业创新的定量研究中，95％的研究都将研发作为自变量。 然而，并不是所有创新活动都是与研发投入有关的，研发并不是创新的唯一途径。Dosi认为创新可以是“寻找、发现、实验、开发、模仿或采用一种新产品、新生产工艺及新组织形式”，也就是说，许多导致创新的活动并非基于研发。这一点很早就得到认可，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有相关文献强调研发只占到创新总成本的一部分。Kline & Rosenberg强调了非研发投入对创新的重要性，指出创新并不依赖于正式的研发过程。Brouwer提出，创新不能仅仅用研发进行衡量，创新过程中还存在很多非研发创新活动，比如专利获取和设计等。Evangelista et al.的研究结果表明，占制造部门创新总支出的主要部分是与创新相关的资本支出，而不是研发支出。Arundel，Bordoy，and Kanerva对欧洲15个国家的创新调查显示，很大一部分实施创新活动的企业没有开展研发活动。在德国，40％的创新企业也都是非研发创新型企业。 但是，在理论和实践中非研发创新一直都被忽视。Cuervo-Cazurra and Un指出，许多理论家假设所有的企业都需要实施研发活动，以保持竞争力。针对欧洲创新调查分析的176篇文献中，只有5％的文献关注了非研发型企业。对非研发创新活动的忽视也体现在创新项目的支持资金上。一项调查显示，在欧洲大约95％的资金用于直接支持研发活动，不到5％的资金用于支持非研发企业。在欧洲的主要创新政策文件中，研发也即等于创新。 基于目前国内外关于非研发创新的研究仍相对匮乏，本文首先回顾了非研发创新的概念与内涵、非研发创新作为企业创新的主要途径、非研发创新的多样化模式以及非研发创新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最后指出已有非研发创新的研究缺口，并对非研发创新的未来研究方向进行了展望。 1 非研发创新的概念与内涵 早在20世纪90年代，就有学者提出了非研发创新的相关概念，这些概念主要是对研发创新之外的创新活动进行概括。Sterlacchini将中小企业正式研发部门之外进行的创新活动，称为非正式研发活动，包括设计、生产、销售等部门。该研究认为，这种非正式的研发活动在中小企业总体研发活动中占有重要地位。Brouwer & Kleinknecht根据第一次CIS的调查数据，得到了荷兰在产品和服务创新上的非研发支出。他们发现，将近3/4的创新支出花在了申请专利、许可授权、安装、人才培训、市场研究、固定资产投资等活动上，他们将这部分支出称作非研发创新支出。OECD Oslo Manual指出，如果某种解决方案对那些具备相关基础知识或技术的专家来说是新颖的，就是研发，否则就是非研发。Arundel提出了研发创新者和非研发创新者的概念。其中，非研发创新者就是指没有实施研发活动的创新企业。Christian提出了创新管理工具的概念，将非研发创新定义为企业的创新管理。那些没有进行研发活动的企业，可以通过人力资源管理、团队工作、外部资源搜索和合作4种创新管理工具，实现创新业绩。国内学者郑刚总结了非研发创新的概念，认为非研发创新是指企业中除了研发之外的其它各种创新类型的统称。其核心要点是，创新主要来源于企业的现有知识储备或者企业外部知识，不一定通过企业内部系统化的研发活动来实现。总结上述国内外学者对非研发创新概念的定义，见表1。
由上表可见，目前非研发创新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定义。但相对于研发创新，非研发创新在创新行为等方面具有自身特点。首先，非研发创新更关注于工艺创新，更可能从产品工程师和设计员那里获取想法。Oliver et al.的研究也发现在企业工艺创新中，非研发创新活动比研发活动更重要，非研发创新活动是工艺创新的关键。其次，非研发创新活动更依赖于来自其它公司的知识扩散，尤其是获取产品和工艺中内嵌的知识。Oliver et al.and Huang et al.总结了非研发创新企业的创新特征，指出获取外部知识资源是非研发创新的主要途径之一。 2 非研发创新在企业创新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Morten提出了两种创新模式：一种是基于科学的创新模式，即“科学—技术—创新”，主要是研发驱动的；另一种是基于经验和工艺流程的创新模式。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企业结合两种创新模式比只使用一种创新模式更可能实现产品和服务创新。Andrés的研究也发现，对于开展了研发活动的企业，非研发活动也促进了创新。可见，无论企业是否进行研发创新，非研发创新都有助于提高企业创新业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