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活着的意义 秋末的一个晚上，我和女儿洗过澡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清凉的月色，12岁的女儿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妈妈，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啊？”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又惊又喜，女儿也开始思考人生了？瞬间想起自己年少时，好像也为这个问题苦恼过。记得当时我不断追问自己活着到底为了什么——苦苦学习、上大学、工作，然后卖力干若干年，蹬腿完蛋，这一生又有什么意思？那段时间，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人生没意思。学习没了动力，成天恹恹地缩在一边，甚至还有过自杀的念头。 女儿不会和我当初一样吧？我心底闪过一丝恐惧。 女儿继续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道：“天天就是上学放学，我觉得日子没劲透了，实在找不到活着的理由。” 稳稳心神，我抓过她的手：“上帝造人，就是让人们到这个世界来享受那几十年的过程。” 女儿哧的一下笑了：“才没有上帝呢，我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我只好杀回马枪：“好，好，没有上帝，但这个世间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敦促人来到这个世界，这种力量就是命运。” 女儿挠挠头，仰起黑黑的眸子看着我：“妈，你说得好复杂哦，又是上帝又是命运的，我听不懂。” 想想也是，无论命运论还是上帝论，对一个孩子来说，都太过深刻了。我扫一眼桌子，探手拿过两个瓶子：一个是女儿的许愿瓶，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幸运星；一个是矿泉水瓶，里面种了一株水生植物。 “人和人的外形大致相同，就像瓶子和瓶子的外形。可是，每个人的生活内容又是不同的，就像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幸运星，那个瓶子又是水生植物。”女儿似乎对这个比喻很好奇，我愈发来了兴致：“人活着的意义，就是要看这一生在自己的瓶子里装上什么。有的瓶子里装满沙子，干燥沉重，很乏味；有的瓶子里装了水草，温润清凉；有的瓶子装着幸运星，充满祝福和勇气……如果让你选择，你的瓶子要装什么？”我看着女儿，期待她说出一个让人振奋的答案。 女儿皱着眉头想了想，把问题重新踢了回来：“妈妈，你的瓶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我的瓶子里要装满萤火虫，黑暗的路上有自带的光明，明亮的白天有暗藏的温暖。”说完这句话我顺手搂过女儿：“宝贝儿，人活着的最大意义还在于，要永远能够给自己制造幸福和温暖的能力。” 女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将两个瓶子收拢，摆在女儿面前：“宝贝儿，你要记得，人活着的意义不是得到什么，而是享受过程，妈妈希望有一天你能给我一个成熟的答案，你的瓶子里要装满的是什么。” 女儿歪头看看我，伸出小手指勾住了我；“拉钩吧，再过几年，我一定告诉你答案。” 二 学习的意义 升入初二后，女儿的功课变得更紧张了，天天晚上做作业到深夜。 电视戒掉了，电脑更是不玩了，每天吃过晚饭就提着大大的书包去书房，有时候我们都迷迷糊糊睡了一小觉，还能听到她在那边哗啦哗啦翻书的声音。老公过去送牛奶，回来心疼得什么似的。 女儿的小脸很快瘦下去，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如今是应试教育，所有孩子都在拼命学习，我们不能因为心疼孩子就不让她做作业了吧。 我和她爸只好全力以赴地搞好后勤，今天炖鸡，明天炖鱼，即便这样，女儿还是有点扛不住了。有一天，她烦恼地看着课本对我说了一句话：“妈妈，你说我为什么要学习啊！” 我一怔，这问题也太没含金量了，拼命学习，还不就是为了上一个好大学嘛。 “不上好大学不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不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的几率就小很多，没有好工作，自然不可能有高薪，到时候你吃什么喝什么啊？” “不是还有你和爸爸吗？” “爸爸妈妈总有一天要老的，等我们老了，不但不再给你钱，可能有时还需要你的帮助。” 女儿苦恼地撇撇嘴：“可我总觉得好累啊。” 想到女儿最崇拜的偶像是柴静，我脑中灵光一闪：“说句题外话，你为什么最喜欢柴静？” “因为她漂亮又博学，说出的话特带劲。”提到柴静，女儿的精神立刻来了。 我暗喜，继续道：“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出色？是不是和特爱学习有关？” “……”女儿不说话了。 我打开女儿沉重的书包，从中依次拿出历史、地理、生物、思想品德，语重心长：“其实，要做一个知识渊博的人并需要从另外的渠道获取知识，历史可以让你了解大道，地理可以让你阅览大好河山，生物可以让你热爱自然，思想品德可以让你读懂自己和他人，天天这样日积月累地收获，等你长大了，你也会很出色的。” “可妈妈刚才还说为了一个好大学。”女儿狡黠地眨眨眼睛。 我笑道：“好大学和妈妈说的并不矛盾啊。到了好大学，碰到众多的好老师和好同学，在他们身上，你将学到更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如果不好好学习，连入门证都没有，你怎么向‘柴女神’靠拢？” 女儿翻来覆去看自己的课本，忽然振臂高呼：“为了女神，我要继续埋头苦读！” 望着她奔向书房的背影，我噗嗤一下乐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此言果然不虚啊。 三 “争第一”的意义 初三第一学期会考，班里70人，女儿排到第十名。 初一初二女儿一直在中游，这段时间虽然挺努力，但这样的进步节奏，还是超出了我和老公的心理预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