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物流被认为是企业第三利润源，物流能力是企业在市场中取得成功的重要能力已成为共识，然而已有文献关于物流能力如何影响企业绩效存在争议。归纳起来，关于物流能力对企业的影响存在两种观点，即物流能力影响竞争优势和物流能力影响企业绩效。竞争优势是企业因资源利用方式而形成的相对于竞争者的独特地位，[1]指企业利用所控制的资源和内部培育的能力，在市场上获取高额绩效并占得领先地位，并以此循环往复维持这种优势持续发展的属性。[2]竞争优势是企业绩效之源，企业的战略选择不同，进而企业竞争优势的源泉不同，从而导致企业绩效的差异。[3]由此可见，物流能力并不一定直接转化为企业的经营绩效。刘莉等[4]的研究表明，物流柔性能力与物流信息整合能力没有对企业绩效产生直接显著的影响。物流能力使企业的产品或服务能够更快地响应目标市场，能够缩短产品生产和流通的时间，比竞争对手的行动更迅速，或者以更低的成本实现产品的生产和流通。 有些研究将竞争优势和企业绩效这两个概念不加区分地使用，甚至用测量竞争优势的量表测量企业绩效，或者用企业绩效的量表测量竞争优势。董保宝也注意到这种现象，指出至今仍缺乏对竞争优势的完善界定，而一些学者将其与绩效混同，尤其是在测量指标上。将两者等同起来则承认物流能力对企业绩效的直接作用，而否定了间接作用，这显然夸大了物流能力的直接作用。事实上，物流活动在很多企业表现为高昂的物流成本，企业以高水平的物流在市场中取得产品的成本优势或者差异化优势，物流能力只能通过企业所提供的产品得以最终实现。 尽管大多数研究认同物流能力能够为企业带来绩效，然而物流能力影响企业绩效的机理有待进一步的研究，物流能力作用于企业的两种结果尚未同时纳入经验检验。丹尼尔等(Daniel et al.)[5]认为战略与绩效的研究在分析中没有包括能力，而能力和企业绩效相关的研究没有包括战略，与其检验哪种理论是正确的，不如整合这两种研究方法，并且建议未来的研究应当检验能力、战略与绩效之间的关系。本文从战略的视角研究企业的物流能力，通过能力—竞争优势—企业绩效的分析框架来探讨物流能力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理。 二、理论背景与研究假设 1.基础理论 企业能力包括企业所拥有的能够为企业创造利益甚至长久利益(竞争优势)的要素。对于企业能力的认识经历了资源基础论、核心能力论和动态能力论三个阶段。资源基础论强调企业固有资源的决定性，其逻辑出发点是企业资源禀赋的差异性和稀缺性，企业所拥有的资源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企业在市场中的地位。资源基础论夸大了资源的决定性作用而忽视了资源的配置、协调和整合的力量。核心能力论则认为企业不仅是其业务的组合，更是能力的组合，核心能力是企业获得持久竞争优势的源泉。随着企业环境的改变，一成不变的战略已经难以在市场中长期存在，多位学者[6-8]进一步探讨了战略的柔性，认为企业在动荡的市场环境中只有不断地变革和创新才能保持竞争优势。这些研究表明，企业能力包括企业独特的资源组合、配置和整合能力以及对市场环境的适应能力，包括资源的静态能力、变革和创新的动态能力以及对两者的协调能力。 物流能力属于企业能力的范畴，既包括物流设施设备生产能力(静态能力)，也包括企业管理与经营物流的动态能力以及对上述二者协调运作的综合控制能力。企业从事物流活动所投入的各类资源、物流技术手段、管理思想方法等形成了企业的物流能力。[9]物流能力是企业资源的一部分，包括所有资产、竞争能力、组织过程、企业属性、信息、知识等，使其制定和实施战略以提高经营的效力和效率。[10] 2.物流能力对于企业绩效的影响 大多数文献从微观层面肯定了物流能力对企业绩效或供应链绩效的影响。研究表明，出口商的战略方向与第三方物流供应商的基础和增值能力、出口商的竞争优势、出口商的出口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11]一些定性研究也将物流能力纳入到供应链柔性的分析框架之中，供应链的柔性决定了供应链成员之间协作的效率和效力，企业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物流能力能够创造柔性。[12]持久竞争优势是基于物流运作、良好的运转、调整和内部开发的IT系统的有效和有效率的结合，五种动态能力，即管理知识及其存在、跨职能的团队工作、控制、学习和供应链关系保证了运营能力的持久性。[13]在电子商务市场中物流能力与企业绩效是显著正相关的。[14]运作能力对响应性、服务质量、物流绩效都有显著影响，并通过服务质量间接影响到企业的财务绩效。由于信息化能力影响基准能力、柔性能力和物流绩效，因而是最关键的能力。信息化能力通过物流绩效间接影响企业财务绩效。[15]客户导向能力显著影响企业绩效，但是信息导向能力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并不显著。[16]基于以上讨论，提出如下假设： H1a：需求导向能力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H1b：供给导向能力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3.物流能力对于竞争优势的影响 尽管对于物流能力能够提高企业绩效的认识是一致的，但是物流能力如何影响企业绩效仍然是未知的。根据波特的观点，企业应用其资源或者能力以实现其战略，成本优势与差异化优势是企业可能拥有的两种竞争优势。[17]物流能力与企业战略是显著相关的，核心物流能力代表了企业总体物流运作活动、过程与结果的重组，整个物流功能是竞争优势的潜在来源。[18]物流能力和企业战略存在显著关系，物流能力应当与企业战略相匹配以获得更好的绩效。而企业战略与绩效之间存在显著关系，企业的竞争优势来源于企业中员工之间的专业化知识，[19]客户导向能力能够提供专业化的知识，而信息导向能力提供了有效的机制整合客户导向知识。物流能力与物流成本之间存在着“效益背反”关系，即高水平的物流服务将导致较高的物流成本，而物流成本是制造企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因而可能会造成企业在成本上处于不利地位。很多研究者认为在物流活动中“效益背反”现象是普遍存在的。[20-22]基于以上讨论，提出如下假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