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个人社会历史作用的大小,主要取决于个人的个性的发展程度。个性在社会历史中的影响和作用表现在:普通个人的个性对造就历史人物及其作用的实现、社会职业的选择、社会的发展和社会的超常发展起重要作用。研究个性在社会历史中的影响和作用,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随着我国理论界对人的问题研究的深化,人的个性问题的研究日益受到普遍关注。本文拟对人们几乎没有论及的普通个人的个性在社会历史中的影响和作用问题进行初浅的论述,以求教于学术界的同仁们。 一 科学的唯物史观认为:“任何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就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3页);“人们的社会历史始终只是他们个体发展的历史,而不管他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78页)。因此,不研究作为社会历史最基本主体的个人及其作用,就不可能搞清经济必然性及人民群众的社会历史作用,更难以弄清社会历史发展的原因及一般规律。 在客观社会历史条件既定的前提下,个人社会历史作用的大小,主要取决于其主观条件,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个人的个性的发展程度。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人作为社会历史的主体,其本质一方面在于其社会性,另一方面,它又同时体现为人的活动的主体性。如果从动态的角度上看,在社会性基础上的主体性方是人的最本质属性,它最集中地体现了人的本质。个人,作为社会历史的最基本主体,它的本质当然也就是其自身特殊的社会主体性,而这也正是其个性之所在。从唯物史观这个宏观角度来看,人的个性就是现实的个人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通过社会实践形成的生理、心理、自我意识等诸因素构成的个人自身系统的独特性,它集中地、具体地体现了个人主体性的特殊发展状况。在此意义上,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也就是他自己作为单个主体的特殊主体性活动在社会历史中的影响,它在本质上正是他个性的历史作用。马克思称人的个性为“特殊的个人生活”或“他的特殊性”(《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76页);恩格斯则在个性的高度上论述“个人的意志”在社会历史中的作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78页);普列汉诺夫在其《论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问题》一书中,在论及历史人物的作用时,就更明确地肯定这种作用就是他们个性的作用,他称之为“个人的特性”、“个人的性格”、“领导人物的个性特点”、“历史人物的个别特性”等等。 在社会历史发展诸动力系统中,人的个性作用处于一种特殊的地位上,为了正确地对它加以把握,必须把这种作用与作为历史发展一般原因——社会经济必然性的作用进行比较。二者在推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关系主要有三方面: 其一,个别与一般的关系。广大人民群众作为先进生产方式的代表,与个人相比,是历史发展的一般原因,而个人及个人的个性则体现着历史发展的个别或特殊的原因。人的个性作用是个别,经济必然性作用是一般。经济必然性的作用要通过无数个人的个性作用来实现;而人的个性作用则在特定的个人身上体现了经济必然性的制约性。不存在离开一定经济必然性制约的、抽象的人的个性作用,人的个性作用最终是被经济必然性所决定的,是具体的、历史的;也没有离开个性作用的空洞的经济必然性,否则,经济必然性就失去了它对社会发展制约作用的载体或手段。 其二,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人的个性属于社会发展主体范畴之列,个性作用亦即个人这种社会主体的作用。经济必然性则是个人主体认识和实践的社会历史客体。作为客体,经济必然性在总体上规定主体及其个性的作用范围,使其在特定的时空中发挥作用。作为社会个人的主体性之特殊表现的人的个性,又决定了个人在历史必然性所规定的范围内绝不是无所作为、消极被动地按一种固定的途径走下去,而是可以能动地、在必然性所规定的各种可能性中进行自主选择,让历史呈现出不同的具体面貌来。 其三,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关系。恩格斯说:在所有的社会里,“都是那种以偶然性为其补充和表现形式的必然性占统治地位。在这里,通过各种偶然性来为自己开辟道路的必然性,归根到底仍是经济的必然性。”(《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506页)而人的个性作用则属于偶然性之列。经济必然性固然十分重要,它决定了社会发展的一般趋势。然而,这种经济必然性绝非赤裸裸的、无所依附的,它总要通过人的个性等偶然性才能得以存在和表现。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性正是通过无数个个人的个性等偶然性,才为自己开辟出前进的具体道路来的,因而才使人类社会历史在其实现必然性的过程中,呈现出各种偶然性和不同的、丰富的个性色彩。马克思充分肯定了人的个性这种偶然性在社会历史中的作用。他说:“如果‘偶然性’不起任何作用的话,那末世界历史就会带有非常神秘的性质。这些偶然性本身自然纳入总的发展过程中,并且为其他偶然性所补偿。但是,发展的加速或延缓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这些‘偶然性’的,其中也包括一开始就站在运动最前面的那些人物的性格这样一种‘偶然情况’。”(《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39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