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社会与自然相统一的社会历史观

——对当代生存环境危机的几点看法

作 者:

作者简介:
李湘崑 牡丹江师范学院

原文出处:
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B1
分类名称:哲学原理
复印期号:1995 年 0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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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生存环境危机问题已引起广泛的关注。它的实质、根源是什么?摆脱它的出路是什么?人类未来选择什么样的社会才是合理的生存环境社会?这些是生存环境危机研究的根本性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决非是单纯的具体的经济发展模式、科技的选择问题,也不是“人的素质”、“增长极限”、“人性”、“人道主义”问题。从它的高层次来看,是一个世界观问题。不仅是一个自然观的问题,而且是一个社会历史观的问题、社会发展观问题。恰恰在这方面,存在着马克思主义同西方资产阶级学者之间的根本对立。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社会与自然、人类史与自然史相统一的社会历史观是我们正确认识当代人类生存环境危机问题的理论原则和方法。当代人类生存环境危机的客观事实是它的科学性和真理性的确证。本文试图粗略地阐述这一社会历史观,并借此表明对生存环境危机问题的几点看法。

       “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靠自然界生活”、自然界是人的“无机的身体”,这是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相统一的思想的重要观点。人是一种社会动物,“自然存在物”。人是由自然界长期进化而来的,是自然界的产物。人的肉体及其器官本身就是自然存在物即人自身的自然界,人靠自然界生活,并参加自然界生活。马克思指出:人靠无机界生活比动物越有普遍性,“人赖以生活的无机界的范围就越广阔”。人的肉体靠自然生活,人的精神生活也靠自然界,动物、植物、空气、光等等都是自然科学和艺术的对象。是人的“精精的无机界”、“精神的食粮”。人的肉体生活“只能靠自然产品才能生活”。马克思指出:人靠自然界生活的普遍性,首先表现在自然界作为人的直接的生活资料,其次表现在作为生命活动的材料、对象和工具——“变成了人的无机的身体”。

       总之,自然界不只是人的征服和改造的对象,人化自然的对象。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靠自然界生活,并参加自然界生活,自然界是人的无机身体,人的肉体本身就是人自己的自然界。人不仅参加社会生活,而且还参加自然界生活。因而,自然界又是人的生命,马克思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去而必须与之不断交往的、人的身体”(《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5页)。当代环境污染、自然资源枯竭、生态失衡,人类自己破坏了赖以生存的环境。不仅夺去自己的无机身体,而且又夺去子孙的无机身体;不仅夺去了物质的无机身体,而且还夺去了“精神的无机界”。

       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人与自然界的统一是以生产劳动为中介的。生产劳动是人类所独有的生命活动,它是自由的自觉的活动,是区别于动物的本质特性。如果人类单凭肉体及其器官与自然界发生关系,适应自然的能力远不如动物。人比动物的优越性在于有产生意识的大脑,学会了生产劳动。人通过生产劳动来维持和发展其它生命活动。人在生产劳动中,与自然界进行物质变换活动,不断使“自在的自然界”转化为“人化的自然界”自己的自然界即无机的身体。但,人类的生产劳动决不能只理解为征服和改造自然的一面,而且还有调整和控制自然的一面;它不仅改变了人类身外的自然,同时也改变了人类自身的自然。马克思明确指出:“劳动过程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引起、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物质交换的过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202页)人的生产劳动创造了一个“人化的世界”。但,人类并不因此而充当了世界的“造物主”。人化的自然界决非是纯粹的“创造物”,而只是自然物质形态的改变。马克思指出:“人通过自己的活动按照对自己有用的方式来改变自然的物质形态。”(同上,第87页)因而人化的自然界并非是“无中生有”的新创造,马克思说:“宇宙的一切现象,不论是由人手创造的,还是由物理学一般规律引起的,都不是真正的新创造,而只是物质形态的变化。”生产劳动作为使用价值的创造者,作为有用的劳动,是不以一切社会形式为转变的人类生存条件,它所以能够成为人类的生存条件,是因为它对人类生存有用,能够维持和发展人类生命活动。生产劳动是“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即人类生活得以实现的永恒的自然必然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56页)人类的生产劳动是有用的劳动,是作为维持和发展生命活动的劳动,这种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是实现人类生活的“永恒的必然性”。在生产力和科技获得巨大发展和进步的今天,人类的生产劳动一方面创造了无数的新的使用价值,改变了人类生存条件,改善了人类的生活。另一方面,人类又破坏了自己的生存条件即“自在的自然界”、人化的自然界和自身的自然界,制造了严重危害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生存环境危机。当代生存环境危机证明:马克思关于“自然界优先地位”的思想、“永恒的必然性”的思想、人与自然相统一的思想的科学性和真理性。

       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直接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反之,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直接又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这是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社会与自然、人类史与自然史相统一的历史观的一个基本观点。这个观点既同资产阶级的自然主义,又同他们的人本主义世界观、社会历史观划清了界限,所谓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顾名思义,是指“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这不应该有歧义。然而,并非如此简单,西方人本主义总是把人与自然之间和关系说成是纯自然人与自然的关系,实际是把人等同于动物,否定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同时又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

      

      马克思把人本身看成是双重属性的人,因而是双重关系的人。人既是“社会存在物”、“社会动物”,又是“自然存在物”、“自己的自然界”,又是“无机的身体”。人既有自然属性,又有社会属性。人的肉体及其器官是自然存在物。但,它已不是纯自然存在物而是人化的自然界、社会化了的自然界。人的本能及其需要,衣、食、住、行、性等也不是纯自然属性,人的生命活动——生产劳动并不直接受肉体及其器官的支配。“动物只是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而人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支配也进行生产,并且只有不受这种需要的支配时才进行真正的生产”(《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7页)正是资本主义异化劳动使人具有的优点变成了缺点,使人的自由的自觉的活动“贬低为手段”,社会人的生活变成“维持肉体生存的手段”。人的吃、喝、性行为并非是纯自然属性。它已构成社会经济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它受人的社会意识、社会道德和法律所制约,并由该时代的社会经济文化所决定。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本能活动与其它社会活动密不可分。马克思指出:“吃、喝、性行为等等,固然也是真正人的机能。但是,如果使这些机能脱离了人的其它的活动,并使它们成为最后的和唯一的终极目的,那么,在这种抽象中,它们就是动物的机能。”(同上书第94页)。那种以吃、喝、性行为为最后的、唯一的终极目的的人,他们只获得人的生存外观,而是人性的丧失或人性的异化。

       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并非是并列的,西方资产阶级某些学者也承认人的两种属性。但他们夸大人的自然属性,贬低或歪曲社会属性。马克思科学地阐明了人的双重属性的关系。他说:“自然界的人的本质只有对社会的人说来才是存在的”。(同上书,第122页)“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人的存在的基础”。离开社会的人来谈论人的自然属性,只能是动物的属性;离开社会的自然界即自在的自然界,只能是动物的存在的基础,而不是人的存在基础。长期脱离社会生活的人,就会“返祖”,动物特性就会恢复。如世界上发现的狼孩、虎孩、豹孩,我国发现的猪孩,“现代白毛女”、“野人”等就是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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