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为纪念东方哲学研究室成立十周年(1984~1994),于1994年8月18日在北京召开了“东方哲学与文化”研讨会。与会者就以下几个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一、东方哲学研究十年回顾 会上,东方室的科研人员介绍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十年来,研究室承担并完成了国家社科重点基金课题4项,出版了12部专著,3部译著,100多篇学术论文。其中有代表性的有巫白慧著《印度哲学与佛教》(英文版)该书叙述简洁;巫白慧主编《梵语课本》,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该书被认为是权威性教材。王家瑛等主编《阿拉伯哲学史》,即将由语言学院出版社出版。该书是国内系统研究阿拉伯哲学史的学术专著。刘及辰著《京都学派哲学》,光明日报出版社1993年版。该书是我国学者按学派综合研究日本现代哲学思想的一部具有开拓性的学术专著。卞崇道主编《日本近代十大哲学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该书是我国学者研究日本近代哲学家思想的代表性著作。 目前,研究室还承担着国家“七·五”重点课题两项:《印度吠檀多哲学研究》和《现代日本哲学》。同时东方研究室还建立起了印度、阿拉伯、日本、韩国、越南哲学等种类齐全的学科,拥有一批国际国内知名的学者,如印度哲学专家巫白慧先生,阿拉伯哲学专家王家瑛先生等,在印度哲学、阿拉伯哲学、日本哲学三大学科上处于领先地位。在老一代专家的培养下,涌现出一批中青年科研骨干,保证了各学科的研究能够进一步走向深入。 二、东方哲学与文化的发展趋势 与会学者就东方哲学与文化的发展问题提出了一个共同的看法,即近年来出现了国际性的东方哲学与文化热。不仅印度哲学、阿拉伯哲学一直受到西方学术机构和学者的热情关注和持续研究,而且中国的儒家传统文化重新成为东西方学者瞩目的焦点,同时,属于汉字文化圈的日本,韩国、越南哲学也引起了世界各国学者的浓厚兴趣。 在此共识的基础上,与会学者总结了目前东方哲学研究的课题与发展趋势,认为东方哲学各学科的前沿课题主要是:印度奥义书、吠陀经典的译注和研究,当代印度哲学的研究;伊斯兰宗教哲学研究;战后日本哲学研究;韩国退溪学研究;朝鲜、越南哲学资料选编与研究等等。其重大的理论争论问题有:儒家文化、伊斯兰文化与基督教文化的互动关系;东方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儒学第三期发展的前景;儒家伦理与现代社会;东西方价值观之比较;东方文化与21世纪文化战略等等。 在谈到东方哲学与文化的发展趋势这一问题时,卞崇道先生既反对欧洲文化中心主义的观念,也反对以东方文化为中心的观念。其理由是:哲学与文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哲学是时代的精髓,是一种共性,而世界上的每一种文化则都带着民族的特征,它是由每一个民族在不同的地理环境和历史时期中形成的政治、经济、宗教、哲学、民俗等等的总称。在现时代,文化发展必将是多元的,而哲学的努力方向则是要寻求东西方文化的联结点,探索建构世界逻辑的可能性,为解决当今时代所面临的种种问题提供一种精神与文化的指导。 与会学者认为东西方文化的比较研究将成为东方哲学与文化的发展趋势之一。在谈到国际上出现的东方哲学与文化热时,楼宇烈先生指出,东方哲学的研究要贯通东西。只有了解西方文化,才能研究东方文化。其原因乃在于东方文化不纯粹是东方思想,例如印度哲学;究竟是接近东方,还是西方,至今也还是一个有争论的问题。即使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也有西方文化的影响,因此,只有精通东西方文化,才能真正把握东方哲学与文化。浦山先生也指出,东方哲学要发展,就善于从对立中吸收营养,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下,东西方文化只有在相互比较、相互冲撞和相互吸收中才能走向发展。 与会学者还指出东方各国的哲学与文化相互之间的比较研究将成为另一个重要的发展趋势。 他们认为,中国比较注重东西方文化的比较,但东方文化相互之间的比较却不够。因此,对东方文化自身的比较与反思将成为一个必然的发展趋势。这不但是必要的,而且也是可能的。因为在东方文化的三个文化圈(印度文化、阿拉伯文化和中国文化)中,存在着许多交叉影响。例如佛教哲学,它源于印度,但对中国、日本、朝鲜半岛、东南亚各国等等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再如印度哲学与伊斯兰哲学之间也存在着相互影响,而同属于汉字文化圈的日本、韩国、越南等的哲学与文化则有着更多的共同点。如果我们利用自身的语言优势与资料优势,在今后的研究中加强对东方各国文化相互之间的比较研究,寻找出具有不同发展状况的国家之间的思想基础、文化传统等等方面的共同点与差异性来,则将对中国乃至东方各国的经济与文化的进一步发展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 三、东方哲学与文化研究的重要性 与会学者对为什么在国际上会出现东方哲学与文化热作了分析,黄心川先生指出,国际上出现的中国传统文化热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中国正在兴起。据一些经济学家的分析,下个世纪的经济强国将是中国,在本世纪末中国已经开始了经济上的腾飞,而这正是中国传统文化再次引起国际关注的根本原因。楼宇烈先生则进一步指出,东方哲学与文化热意味着东方民族的觉醒。近代东方民族一直处于被压迫的状态,东方民族对自己的文化缺乏信心,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东方民族在政治上取得了独立,在经济也开始走向强大,才反过来对自己的传统文化有了信心,而一个民族的觉醒,又最终表现在文化的觉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