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社会认识与社会形态研究丛书”,特别是欧阳教授的《社会认识论导论》,我认为它的价值首先在于开创了社会认识论这一学科方向。社会认识论的提出和研究使得我国的认识论研究发生了某种转型,这种转型具有重要意义。对于拟科学的哲学来说,往往很难跟踪自然科学的最新发展成果。而且近年来自然科学的发展很快,其分化又非常厉害,方向越来越窄,在自然科学领域综合性的大师越来越少,拟科学的认识论面临困境。在这个时候,社会认识论改变了我国认识论研究的发展方向,使得它立足于实践,向人文、社会的维度发展,从而深刻地影响了我国认识论的发展进程。 关于今后的社会认识论研究,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我觉得应该着重关注如下几个问题: 首先,要关注我们所处的时代和社会的急剧变迁。随着信息科技、生物科技等高新科技的发展,电脑、手机、互联网等高科技成果的普及性应用,人类正在迈入“后工业”的“信息时代”。社会生产方式、社会组织结构以及人们的生活方式、文化价值观念正在被迅速、彻底、全方位地改变。同时,这一时代也是所谓“全球化时代”,即全球相互联系、相互依存、深刻互动的时代。全球化以信息的充分流通和共享、资本的全球逐利为典型特征。 其次,应该看到,信息时代、全球化时代的到来改变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视野,拓展了它的理论基础,并对其基本理论提出了若干尖锐的挑战。例如,社会实践的全球分工协作,虚拟实践、虚拟交往的出现,改变了实践的结构和形式,导致人类的生存和活动方式发生了革命性变化,实践与认识之间的界限已经模糊;信息“既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很难归入意识范畴,这就打破了物质和意识的截然二分;而人机互动、人工智能、机器思维等的进展,促使哲学的意识观发生改变;传统产业日益信息化,特别是信息产业崛起,导致了知识经济的快速扩张,传统的资源观、资本观、劳动观、价值观、财富观、权力观等都在发生改变;信息的充分流通和共享,经济的全球化以及一系列全球性问题,强化了世界的一体化和相互依存性,要求人们立足整体和全局的高度思考和解决问题。 再次,在这样的时代和社会背景下,社会认识论研究的视野、方法等也必须与时俱进地改变。例如,全球化时代对民族国家的影响就很值得关注:全球化一方面消解着民族国家,另一方面又强化着民族国家的作用。再如,信息社会、虚拟社会、网络社会的概念是当代认识社会时难以避免的新概念。 总之,如果社会本身正在发生急剧的变迁,我们就需要考虑,社会认识论应该如何适应这一切,应该运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认识社会,以便给人们提供前瞻性、导向性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