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文化 一、曲折坎坷的一生 白仁杰,字士伟,号休阉,谥忠肃公,后被士林居士改谥为文敬公。朝鲜中期有名的儒学思想家。 白仁杰先生出生于明孝宗弘治十年、李朝燕山君三年(1497年)汉城的东部彰善坊,籍贯水原。他出生后不到一年,父亲就去世了。因此,家境比较贫苦,“母夫人达夜执女红”,[①]勉强和母、兄仁豪过着贫寒孤寂的生活。但是,仁杰自幼就很懂事,孝敬母亲,尊敬兄长,“事母夫人必顺其意”,“事兄如严父。”[②] 白仁杰自幼好学。22岁至25岁,从学于静庵赵光祖先生(1482—1519年),学习程朱儒学。41岁,文科及第。随即步入仕途。先后担任过驱州训导、成钧馆学谕、艺文馆检阅、承仕郎、宣务郎、成钧馆典籍兼东学教授、礼曹佐郎、南平县监、司谏院献纳(正五品官)等职。后因1545年的“乙巳士祸”及两年后发生的良才驿的壁书事件,白仁杰几乎被处于死刑,后免死流放于安边府。69岁那年,“乙巳士祸”的一些人都陆续解放出来,先生的命职牒(辞令状)归还先生。明宗末年,71岁的白仁杰任扬州牧使,开展善政。1566年,明宗去世。第二年,宣祖即位之后,白仁杰先后被召命任中训大夫、弘文馆副校理知制教、春秋馆记注官等要职。不久,又任命为吏曹参议、大司谏、工曹参议、成均馆大司成、大司宪等重要官职。在这几年间,先生多次上疏君王,为赵光祖伸冤,请静庵赵光祖先生从祀文庙;追夺“己卯士祸”的元凶南衰、沈贞等官职;为“乙巳士祸”、“乙酉士祸”的受害者伸雪;追削尹元衡,李芑的伪熏;请仁顺王后撤廉;讲圣学之道;向君王积极推荐李退溪(李滉)等人。76岁弃官归坡州,安度晚年。继续谈性命之学,关心朝内大事。1579年,先生与世长辞,享年83岁。 白仁杰先生漫长的人生道路中,经历了中宗、仁宗、明宗、宣祖四朝,虽两起两落,坎坷曲折,但他忠君爱国、王道政治的理想、笃信儒学的精神,始终没有动摇过。他是朝鲜王朝中期最重要的思想家、政治家,是“儒门宿德,帷幄名卿,天姿拔萃,间世豪英。” 二、政治伦理思想——王道政治 白仁杰根据王朝太祖百多年来王权篡夺杀斗的历史,根据半个世纪以来改革派与勋旧势力斗争的经验体会,根据他长期学习尊重中国儒家政治思想的理想,深感要使国家真正振兴起来,必须实行王道政治。他在72岁以后多次写的《清静庵赵先生从祀文庙札》、《勉圣学札》、《论时事兼请静庵先生从祀文庙疏》、《因求言陈时弊兼陈时务疏》等文中,反复论述了他的王道政治伦理思想,即他所说的“清明之治”。 王道政治伦理或“清明之治”,是主张将儒家道德运用于政治,着眼于伦理本位,以德王天下,以道义的原则作为治理国家的基本原则。 早在新罗王权强盛时期,儒学作为独特的道德基础的教义而被政府广泛接受。在新罗后期,儒学作为政治改革的一种思想体系就出现了。崔致达就是当时最杰出的代表。后来经过“东方理学之祖”的郑梦周(1337—1392年)、“东方真儒”的郑道传(1337—1398年)、权近(1352—1409年)、金宗直(1431—1492年)、金宏弼(1454—1504年)、赵光祖(1482—1519年)等人的研究、传播,在李朝开国后,儒学的伦理道德便成了李朝的居于统治地位的正统思想。他们以三纲五常作为理乱治世的根本,强化中央集权的王权政治;坚持“大义名分”,维护儒家“道统”;主张以中国的四书五经作为文科考试的主要内容。白仁杰的老师赵光祖特别强调儒学的诚,把与此有关的《小学》、《大学》、《中庸》、《近思录》等作为自得的基本书,即以心得学问的基本书。白仁杰深受儒学思想的影响,他的“清明之治”主要就是儒学的王道政治伦理。其内容主要是: 第一,正君心。 按儒学政治伦理,实行王道政治,最要紧的是“修身”。只有修身,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而修身之要,在正其心。对于国家来说,国君的修身、正心,则为治国之本。《大学》说:“修身在正其心”。“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否则君心不正,“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白仁杰根据燕山君以来朝廷中发生的许多事情,反复劝告当时君主要“正心”。他说:“守令之贪与不贪,在于朝廷之清与不清。……朝廷之清与不清,在殿下一心之正与不正耳。夫人主之心不正,则天下之事无一得由于正。是故圣人之治天下未当不以正此心为大本。”在这里,他把“正君心”看成是治国的“大本”。要“以正心为急务”。[③]他进而又说:“程子有言曰,治道亦有从本而言,亦有从事而言。从本而言,惟从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④]就是说,只有君心正,朝廷就能正,百官就能正。 第二,法先王。 凡是主张王道政治的思想家,一般都是主张“法先王”。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孟子也是“言必称尧舜”。他们认为“先王之道”至大至美,先王之世是太平盛世,先王本人是惟忠惟孝,德配天地。因此,实行王道政治,应该效法先王。白仁杰先生在他的《勉圣学札》等文章中,也反复论述了这个问题。例如,他为了使君主殿下发扬“道心”,对《尚书·大禹谟》中“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进行了阐发,说这是“尧舜所以相传之心法也。”[⑤]这里,人心来自人的形体,出于个人自私的目的;道心是从纯粹的天命之性出发的,出于义理的目的。要使心正,就必须使人心服从道心的支配,使危殆的人心由危而安,微妙的道心由隐而显。白仁杰和宋儒等人一样,认为这“十六字心传”是尧舜传下来的道统的真传的“心法”。人们特别是君主只有按照这个“心法”,“朝廷自尔清明,而守令之贪非所忧也。”[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