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上海某知名大学的高材生,中学时也一直品学兼优,骄人的成绩和令人艳羡的经历本应令她骄傲自信,青春张扬。然而,她却一直不开心,尤其是参加工作后,她简直度日如年,因为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那么不顺利,虽然她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但工作和人际交往都一再受挫,她感觉自己前途渺茫,生活一片漆黑…… 专制家教,暗埋隐患 我的母亲聪明能干,但专制而暴躁,总嫌父亲无能。在家里,总是母亲说了算,好多事情,明明应该这样做对,父亲却在母亲的呵斥下惶恐地“改正”。然而,这仍然达不到母亲的要求,她就像童话中那个永不知足的渔婆一样,当上了女皇还要求金鱼来亲自伺候。最终,因为性格、感情不和,她和我的父亲离了婚。那年,我7岁。 父亲离开后,母亲心中有很大压力,常常打骂我,我俨然成了父亲的“替身”。母亲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我稍有不从,她便拳脚相加。我放学回家晚一点,挨骂;衣服弄破弄脏了,挨骂;作业没有得优,挨骂;写字坐姿稍歪了一点,挨骂;吃饭慢了点,挨骂;睡觉晚了,还挨骂……大多数时间,我在学校跟同学过着单纯而快乐的日子,但是,一到放学时间,我就恐惧,害怕回到那个到处贴满了条条框框的家。家毫无乐趣,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就有“暴风骤雨”会降临。生活在这样一个家里,我总感觉透不过气来,我常常想像父亲那样出走,但是,我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母亲从来不让我问,我怕我一出门就会碰到坏人,因为母亲常常向我描述在外面逗留的恐怖后果。 我14岁那年,母亲又结了婚,嫁给苏北某县一所重点中学的副校长,我也随母亲转学到了这个重点中学。但是,母亲对我的严格要求不容更改。 也许是慢慢长大,学“聪明”了一点,也许是为了不给母亲丢脸,我不再屡屡不让母亲满意,而是开始变得“好静”,读书刻苦而努力,已经开始向着“考上好大学”这个目标奋进。至此,我仿佛看到了一点转机,因为,家里经济不再那么拮据了,母亲对继父也不敢那么跋扈,家里比以前安宁了许多。 但只半年,母亲的暴躁和强势就抬头了,很快,她的再婚生活也显现出不幸福来。继父不是弱势的人,母亲便又开始拿我撒气,有时我甚至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无法上课。有一次母亲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掴我耳光,我不敢反抗,由着她打,内心充满痛苦。还有一次,考试前我生病了,母亲说我不好好复习功课,不带我去看病,夜深了,我偷偷捂住嘴在被子里哭…… 那时,我是恨母亲的。在家里,我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笑,个性受到严重压抑。母亲不允许我玩耍,不允许我与外界来往,不许我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甚至不许同学来看望生病的我。所以,在高中阶段,我简直就是一个“套中人”,渐渐失去了与人交往的能力,变得孤僻、压抑、自卑、胆小。 还好,母亲一直支持我读书。为此,我“忘记”了一切,发奋读书,一心想借考学脱离这个没有爱的家庭。由于我的勤奋,最终我如愿以偿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上海的一所名校。 处处受挫,“灾难”爆发 总算脱离了“苦海”,我踌躇满志地要在新天地里和大家和睦相处。然而,我不知道,母亲给我埋下的“人际交往障碍症”已经在悄悄“萌发”。 刚上大学的第一学期,我怀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帮同寝室的同学打饭、打水,甚至还帮她们洗衣服。我认为同处一室就是姐妹,应该互相帮忙,不斤斤计较。但是,由于我不善言辞,她们聊天时我不能及时恰当地表明我的看法,而且她们邀请我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我也都不会,嗫嗫嚅嚅不知说什么好。为此,我只有加倍服务于她们。可是,我的好心却渐渐被她们看成可笑、幼稚和愚痴。她们开始利用我的单纯和善良,颐指气使地让我为她们做这做那,然后在我出门时哄堂大笑……我有所察觉后,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帮她们。 没想到,她们还不放过我,有一次竟然故意制造了一出我偷了她们的钱的恶作剧,害我当众出丑。我开始恨她们,纯真而脆弱的心从此更加闭锁、孤独了。 以我当时的心智和阅历,我还搞不清楚寝室灾难的发生和我的少年时期有什么关系,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办法与她们相处,我只有抱怨和哀叹,哀叹命运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在我经历了那么多家庭苦难之后,又给我这么多寝室苦难。为了保护自己,我变得独来独往了。 大学时代本应是培养和发展人际交往能力的关键时期,而我因为交际技巧的缺乏,让这样一个关键时期白白浪费了,人际交往能力没有得到正常而顺利的发展。 2010年夏天,我毕业了,带着“好好工作、好好干”的希望和热情来到苏北某师范学院。但我仍未意识到,由于我自身的原因,我注定将迎接另一场“人际交往障碍灾难”。 由于跟人接触太少,缺乏经验以及孤僻、胆小和过分单纯的性格,我害怕与人说话、与人打交道。到达师范学院后,领导给我分配了一间寝室,在那里,我遇到了中文系毕业的林某。 林某是该师院前年留校的毕业生,据说当年也是品学兼优。但是,在我看来,她势利霸道,欺软怕硬又爱占小便宜。她不仅霸占了我们本应共用的厨房和过道,把她家的电线绕接到我的电表上,还常常用我的炉灶煮饭,却不允许我母亲把水壶放她的炉灶上一下。听到她对母亲的呵斥,我忍无可忍,和她争吵,却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我想去找领导给我调换一下寝室,又怕领导嫌我多事。我更怕她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地跟别人说是我的不是,让同事们不喜欢我。我内心充满气愤和委屈,却又必须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忍让、屈辱地和她相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