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毛泽东的哲学名著《实践论》、《矛盾论》写作六十周年。《实践论》、《矛盾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革命经验和中国传统哲学精华三者融合创新的产物,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认识论和辩证法。1960年初,毛泽东在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时曾说过:任何国家,任何时候,单靠老的东西是不行的。《实践论》、《矛盾论》是适应当时时代的需要而不能不写的。现在我们已进入社会主义时代,出现一系列新的问题,如果不适应新的需要,写出新的著作,形成新的理论,也是不行的。毛泽东希望能写出新的实践论和矛盾论。 一、实践理论的凸现是时代的需要。 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是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为开端的。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指导下,在大胆地试、大胆地闯的实践过程中逐步开辟。邓小平理论最重要的哲学基石就是马克思主义的实践理论。可以认为:实践理论的社会作用在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分显示。 哲学是时代的精华。哲学的命运看其是否满足时代的需要而定。实践问题的凸现理所当然地为我国哲学界所关注。我们也必须承认:第一,口头上承认实践理论是一回事,在实践中能否真正运用它又是一回事;第二,在理论上,研究者们固然有许多共识,但也有不少分歧,有些分歧(如实践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的问题)直接关系到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质、体系的不同理解;第三,有些问题(如实践规律问题)的研究仅仅是开端,而有些问题(如如何评价实践的结果问题)还尚未涉及。因此,实践理论的研究依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的重要生长点。 二、实践理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基础理论。 列宁曾说过:“生活、实践的观点应该是认识论的首要的和基本的观点。”毛泽东在《实践论》中对实践在认识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做了系统的说明和发挥。受列宁、毛泽东的影响,后来的国内外教科书通常都把实践看成认识论的范畴,放在认识论部分加以论述。近几年来,我国哲学界有所突破,多数学者认为,实践观点不仅是认识论的首要的基本的观点,而且也是整个马克思主义哲学首要的基本的观点。有的学者为了突出实践的地位和作用,主张用实践唯物主义来称谓马克思主义哲学。也有少数学者不赞成上述观点,反对将实践由认识论范畴或历史观范畴上升为整个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的范畴。笔者赞同实践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首要的基本的观点的提法,并认为实践理论是整个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基础,是贯穿于整个哲学体系的一根红线。 第一,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立来看,科学实践理论的建立是马克思、恩格斯在哲学领域里实现革命变革之所在。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马克思、恩格斯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等著作最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马克思的新哲学同一切旧哲学(包括旧唯物主义)的最根本的区别在于它把社会实践、尤其是物质资料生产的实践看成是整个人类社会存在、发展的基础和动力。科学的实践理论充分体现了马克思新哲学的革命的批判的本质,体现了新哲学的革命性与科学性的高度统一。 第二,从马克思哲学理论的内在联系看,实践理论是整个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基础,只有坚持实践理论才能划清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辩证法与形而上学的界限,才能彻底驳倒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和其它一切奇谈怪论。唯心主义者看到了日常生活中精神变物质的现象,但由于不懂得社会实践的意义,不了解精神从何而来,从而得出精神先于物质、精神决定物质的错误理论。旧唯物主义者固然承认精神是物质的反映,意识是人脑的产物,坚持唯物主义,反对唯心主义。但它同样不懂得社会实践的意义,因而不能正确回答精神从何而来,不可能真正驳倒唯心主义。只有在实践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唯物、辩证地解决物质和精神的关系。总之,通常所说的本体论、自然观、认识论、历史观的唯物而辩证的解决,都需要以实践理论为基础,否则就很难既划清同唯心主义的界限,又划清同旧唯物主义的界限。实践理论决不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中某一局部性的东西,而是它整个体系的基础,并贯彻于它的各个方面。 第三,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对象看,实践规律(即改造世界的规律)应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重要对象。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最后一条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法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通常研究者们认为马克思的这一名言强调了改变世界比认识世界更重要。这样的理解无疑是正确的。不过,笔者以为,马克思这一名言的含义不能限于此,它还有更深刻的内容,即以往的旧哲学的研究大都只囿于如何解释世界,更主要的是要研究如何改造世界。若回顾一下马克思以前的哲学史就不难发现,以往的哲学家所研究的是,世界是什么及如何认识它,而对世界应是什么及如何改造的问题则很少涉及。哲学是智慧之学,人的智慧不仅表现在解释世界上,更重要的表现在改造世界上。人们研究哲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掌握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规律,更有效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从而不断地获得自由,扩大自由。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哲学研究对象上与旧哲学有重大区别,即不仅要研究客观世界的规律和认识世界的规律(世界是什么及如何认识它),而且要研究改造世界的规律(世界应是什么及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