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的普遍联系是物质世界、也是唯物辩证法的一个总的特征。事物联系具有普遍性、客观性、多样性和系统性。关于事物联系的普遍性、客观性、多样性,过去人们对它研究得比较多,而对事物联系的系统性则研究比较少。近些年来,人们对这方面的研究在逐步深入。本人通过学习和工作实践,就这个问题谈谈自己的体会和看法。 唯物辩证法的系统观,同系统工程学和贝塔朗菲的一般系统论有联系,但不完全相同。它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独立的系统的某些思想,同时也吸取了现代系统科学的优秀成果。系统作为哲学范畴,是哲学和自然科学长期发展的结果。十九世纪下半叶以后,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自然科学中的三大发现(能量守恒、细胞学说、达尔文进化论),揭示了客观世界的普遍联系性。系统概念、系统思想以整体观念和联系观念为特征,包含在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唯物辩证法之中。这时系统思想取得了哲学的表达形式,系统观成了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的组成部分。 所谓系统,是指由互相联系、互相作用着的若干要素按一定方式组成的有机统一整体。科学研究的成果表明,事物都是作为系统而存在的,系统性是事物的根本属性。作为哲学范畴的系统,它有哪些基本特征,我们由此应当得出什么样的方法论的结论呢? 系统的第一个基本特征是整体性。系统的整体性主要是揭示系统和要素之间的关系。系统由若干要素组成,没有要素,无所谓系统。那么系统与要素是什么关系呢?系统是要素的有机统一,系统和要素是“非加和”、“非还原”的关系。就是说,系统作为整体,它的性质和功能不是各个要素分别存在时的性质和功能的简单相加,也不能把整体的性质和功能简单还原于要素的性质和功能。研究系统要破除“机械组合论”和“机械分解论”。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过:“整体不等于各孤立部分的总和”。例如,水是由氢和氧两种元素构成的,但氢和氧按一定方式组成的这个水的分子,作为系统整体,它就有新的性质和功能,也就是说它不是氢和氧分别存在的时候那个性质和功能的简单相加,而具有了氢和氧分别存在时所没有的性质和功能。在美苏抗衡年代,美国曾经检查了一架苏制米格—25飞机后发现,飞机上许多零部件本身从单个来看,并不是最先进的,比起美国制造的零部件还要落后许多,但米格—25飞机的整体机能却是世界第一流水平。这一事实、现象给我们的启迪是:落后的零部件组装而成的整体效能却先进于由先进的零部件组装而成的整体效能,说明了整体效能不取决于单个的零部件的优势,而取决于组合的方式方法。我们平常讲搞协作,许多力量溶合为一个总的力量,用马克思的话来说,就是造成“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和它的一个个单个力量的总和有本质的差别。两个领导者,具有相应的管理内容(人、财、物、信息、时间),但由于管理手段(机构、章法)不同,其结果必然是两种情况。从理论研究的角度讲,现代管理的重要指导思想就是系统论思想。而系统论的基本思想核心就是“整体大于部分之和”。 系统的整体性还告诉我们,处于某个系统中的要素,其性能受该系统整体的制约,就是说一个要素、一个部分,在这个系统中是什么功能和作用,跟在另一个系统当中功能和作用是不完全一样的,它受这个系统的整体的制约。所以要认识要素、部分,就要在有机整体中认识。系统分析跟一般分析的区别就在这里。分析都是讲一个个部分的分析,问题是你是孤立地认识它还是把它放到一个整体当中、一个系统当中去认识。人的身体有各种器官,比如手,当它在人体上它便有手的性质和功能,但一旦离开人体,就成了一块死肉,不再具有手的性质和功能了。因此,在我国的经济体系中法律允许的个体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的补充,它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中的个体经济所起的作用是根本不同的。 系统的整体性要求我们观察和处理问题要着眼于有机整体。整体的功能和效益是认识和解决问题的出发点和归宿。要废除局部价值观,这涉及系统评价问题。系统评价就是指一样东西到底价值怎么样,有无价值,价值大一点还是小一点,应把它放到系统当中去认识,不能孤立地从某个局部看。实际生活中常常有这样的情形,一件事情,从局部看是有利的、可行的,从全局看,是不利的、不可行的。这时,局部就要服从全局。一个村、一个乡、一个学校,要办一个企业,怎么说怎么有理,但是如果你办的这个企业,耗费能源和原材料多,又污染环境,对整个生态不利,人家就可能把它卡掉,因为从全局看不行,这就要求局部服从全局。全局观念是共产党人党性的一种表现。当然,这绝不是说可以不顾局部。我们不是讲要搞活企业吗?搞活企业这是十分重要的,局部利益也要适当照顾,但是,必须在总揽全局的前提下,去认识和处理局部性的问题。我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根本任务是发展社会生产力,为此,必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这就是全局。如果离开这个全局,我们就不能真正理解、自觉执行党的各项具体政策。对一个国家来说是如此,对一个单位来说,其间各部门以至每个同志也有一个如何从大局出发,正确处理部门、个人与单位关系的问题。 系统的第二个基本特征是结构性。系统的结构性所揭示的是系统中诸要素之间的关系。结构是要素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方式,其中包括一定的比例、一定的秩序、一定的结合形式等。前边讲到系统的整体性能不等于各个要素性能的简单相加,为什么呢?原因、奥妙就在这里,就是各个要素它是按照一定的方式组合起来的,是有结构的,结构不同,整体性能就不一样。讲系统整体功能是讲一种表现,讲是这样的,而不是那样的,至于为什么是这样的,就得研究它的结构。任何系统都有相对稳定的结构。系统是要素和结构的统一。要素指的是系统由哪些东西组成,结构指的是这些要素如何结合。形成系统整体的性质和功能,要素和结构相比较,结构起着主要的、决定性的作用。有些系统,要素完全相同,由于结构不同,形成性能截然不同的系统。化学中的同素异形体和同分异构体就是这样。例如,金刚石(首饰级称钻石)和石墨都是由非金属元素C所构成的矿物,由于晶体结构上的不同而导致同一种元素形成物理化学性质完全不同的矿物。在作战中,军队成员不变,兵力的组织和部署不同,会影响战斗力,甚至决定战斗的胜负。恩格斯在谈到拿破仑和马木榴克人打仗时说,两个马木榴克兵绝对能打过三个法国兵,100个马木榴克兵与100个法国兵可能打平,而1500个马木榴克人就不能战胜1000个法国兵了。为什么呢?原因在于法国兵协同配合的战术比马木榴克人强,因而能更有效地发挥他们的整体功能。在生产劳动中,同等数量和素质的劳动力,分工和搭配不同,会形成不同质的劳动组织形成,并直接影响劳动生产率。在中药的方剂当中,每付中药都是一个系统,其中每味药都是构成该系统的一个部分。药味相同的方剂,由于药味比例关系的改变,就会改变这个方剂的作用和应用范围。同样一个人,放在这个集体中,他能发挥很好的作用,放在那个集体中可能受到压抑。这些事例都说明结构之重要。合理的结构会促进系统的发展,不合理的结构会延缓甚至阻碍系统的发展。合理的结构会使要素更好地发挥作用,不合理的结构会抑制这些要素发挥应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