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D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5968(2012)06-0009-05 近年来，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常常可见“思想政治教育生态、思想政治教育社会生态、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等这样一些术语，其背后的大致逻辑是：认为依据思想政治教育在社会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所体现的功能，完全可以将其视为一个独特的塑造人、规约人和培养人的社会生态系统。从这个意义上，现代生态学作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桥梁，能够给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带来一定的启示，借用生态观点来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也就成为一种研究方法的尝试了。明确借用生态观点和方法来探讨思想政治教育有什么样的价值或意义，这是研究的首要问题。笔者曾提出桥接起本学科与生态学理论方法之间的交叉关系，能够为扩展学科研究视野，促进研究思维范式发展，深化学科有关理论与实践问题，提供新的研究空间。但这还是很笼统、一般性地谈及，生态分析方法对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实际意义，随着研究的推进，不应再泛泛而论，而是应进一步具体考察。为此，本文从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与发展这一价值向度出发，来探讨生态分析方法对深化思想政治教育价值认识的意义。 一、认识思想政治教育生态分析方法的意义的前提 思想政治教育价值，是“人和社会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认识活动中建立起来的，以主体的思想政治品德形成和发展规律为尺度的一种客观的主客体关系，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及其性质是否与人的本性、目的和发展需要等相一致、相适合、相接近的关系”。[1](P162)当“生态”与“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结合之后，其意义不仅扩展延伸了，而且似乎变得有些“玄乎”了。生态分析方法对于深化思想政治教育价值认识究竟有什么意义？要说清这一问题，还需要首先对“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态价值”与“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价值”这两个术语进行比较阐释。 1.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态价值。现有文献所指的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态价值，大多是强调思想政治教育在帮助人们提高生态环境保护意识方面的有用性。近年来，随着生态危机的加深，人们越来越意识到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家园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生态重要性及其保护生态环境作为一种价值观教育形态被纳入了学校教育的范畴，而作为学校价值观教育主要方式的思想政治教育也开始注重生态教育，一些课程设置和课程内容安排上也引入相关生态问题的内容。所以，不少学者把生态价值单独作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形式之一。在《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中也将其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社会价值形态之一，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关注生态环境教育，是指以生态学的观点和方法来研究思想政治教育，其生态价值在于使生态意识渗透到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活动中，对人们进行环境法规和生态伦理教育，从而明确人在生物圈中、在自然生态系统中的地位，清楚地认识人类面临生态环境恶化的挑战，从而树立生态意识，为调控生态平衡，达到协调而采取积极的对策”[2](P182-183)。有学者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是建立在“生态的价值”之上，通过改变人的思想和行为，调节人与生态的关系而体现出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对于生态文明发展的意义关系。[3](P86-87)也有人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态价值是一种发展性价值，是指基于‘生态的价值’基础之上，通过改变人的思想和行动，调节人与生态的关系而体现出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对于生态的意义关系。主要表现在：帮助人们形成生态意识和生态思想；帮助人们树立正确的道德责任感和生态责任感；帮助人们形成可持续发展思想；帮助人们树立整体利益意识。”[4]综合起来，所谓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态价值，即思想政治教育所彰显出来的通过其职能方式运作来实现生态价值普遍化被接受和认同的路径优势，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对生态观的建构所体现出来的特定的能力和优势。 2.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价值。邱柏生教授曾比较了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研究等的研究旨趣和方法论的差异，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研究更倾向于一种对方法论的追求，而不大关注考察自然界‘自然生态’的内容；而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研究更倾向于对自然生态内容的选择与偏好，而不大关注方法论方面的借鉴”，还特别提出“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集中体现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和谐发展这一根本问题之上。”[5]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和谐发展，也正是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价值的一种表现。同时，值得注意的是，有人通过国内文献梳理，认为学界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的定义，明显有别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态价值”，换句话说，“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不但应包含“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生态价值”，也应包含“生态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主体的价值”[6]。其实，“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态价值”与“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之间一个“的”字的差异并没有使其内涵发生根本改变，而只是改变了语义理解的范围。大体上，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价值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因为笼统，所以既可包含思想政治教育对于生态环境保护表现出来的教育引导价值(功能属性)，也可包含思想政治教育被理解成一个生态系统后本身内涵着的人、自然和社会之间全面和谐发展的价值(价值属性)，甚至还包含着生态观点和方法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价值(方法属性)。 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价值，主要是特指引入生态学理论和方法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方面体现出来的效用，质言之，就是引入生态视域来探究思想政治教育所体现和彰显出来的特定意义。因此，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价值表现为生态分析方法、生态视角或思维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探究的有用性和有效性；另一方面，还表现为当以生态观来看待思想政治教育，将思想政治教育视为一个生态系统之后，作为生态系统本身所体现出来的生态主体(人)和生态环境(社会、自然)之间相互依系、全面和谐发展的价值要求。 二、生态分析方法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价值的凸显 所说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价值，实际上是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合理性和必然性的证明。“自从人类进入阶级社会的门槛，思想政治教育就以其特殊的方式在人类文明嬗变的历程中演绎着自身的价值逻辑。然而，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人们对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的认识要么是熟视无睹，似乎那是不言而喻、不证自明的公理，因而缺乏深层次的哲学追问与冷静的理性批判；要么扭曲和异化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把思想政治教育这一活生生的有机体异化为政治斗争的装饰品，从而阉割了思想政治教育对其价值主体生命意义的追求与实现，为其价值的本身蒙上一层灰暗的阴霾。”[7](P70)与此同时，今天“民间和学术界产生了一种挑战和质疑思想政治教育这一学科存在的合法性、合理性的话语，这实际上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的价值追问”[8](P71)。当撇开任何偏见之后，其实，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原本就是人的存在方式的一种体现和社会生活的一种需要，所谓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价值，也就是思想政治教育依赖于人、为了人、服务于人自身的价值。以生态的视角来看，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合理性与必然性我们将会有新的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