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李先生，我们来北京看展览，冒昧地前来拜访。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听说有个指导油画的国际规则，不知是从哪个国际组织颁布的？ 乙：听说这“国际规则”是欧美现代后现代艺术开创的一种“通律”。您能谈谈吗？ 李：很抱歉！我不知道。但我想不太可能。画坛不是联合国。要说是欧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艺术的“通律”，也不可能。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是思潮不是团体，没有负责人，谁来制定“通律”？再说他们所代表的是跨越近百年的众多流派，各有他们的主张，譬如被归入后现代主义的波普派的汉密尔顿提出的主张是：“普及的、短暂的、易忘的、低廉的、大量生产的、年轻的（对象是青年）浮华的、性感的、骗人的玩意儿、有魄力的、大企业式的。”这个骗人的玩意儿的画派与塞尚、高更、凡高、马蒂斯等人所在的各现代主义派别的主张有什么“通律”呢？当然他们又都认为自己是最“新”的，所以理论家把这些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各派通通列入“前卫”或“先锋”艺术之中。 丙：有人说“前卫”艺术是当今最新的艺术，代表着方向，不然“前卫”就将被时代抛弃、淘汰。您说对吗？ 李：这要看是否合乎实际，是否真有道理。首先“新”与“旧”是按什么标准区分的？ 甲：我想既要看艺术主张的进步性，又要看年代。 李：好！先说年代。塞尚死于1906年，1910年出现了立体主义，1911年出现了康定斯基的抽象主义作品，1915年达达主义诞生；而前苏联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则诞生于三十年代。再看，1950年诞生了英国波普艺术；而中国的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主张是六十年代提出的。可是由于意识形态不同，西方的一些理论家们从来不承认，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与革命现实主义相结合的主张是新的。所以“新”与“旧”按西方观念区分就是笔糊涂账。再者，从艺术主张的实质内涵来看，西方观念所谓的“新”，不过是变点花样，永远离不开个人主义的人生观、世界观的深层内涵。而我国社会主义的艺术正是在最深层的艺术内涵中产生的历史性的根本变革——人生观、世界观的变革。把人的思想情感从狭小的个人主义的小圈子里解放出来，从剥削阶级统治的社会下的痛苦“自我”中解放出来。“二为”和“双百”正是为这一根本性转变指出的方向和方针。这可以说是人类发展史上迄今最为先进的艺术“通律”。这才是新时代的方向。 甲：可是在我们那里许多美术家根本就不理睬“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一谈就是“自我”“新潮”“前卫”还有“金钱”。 李：是的。一些人对党中央提出的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口号表示淡漠，对文艺的社会主义方向表示淡漠，对党和人民的革命历史和他们为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奋斗的英雄业绩，缺少歌颂的热忱，对社会主义事业中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少站在党的积极的革命立场上提高群众的认识，激发他们的热情，坚定他们的信心。相反，他们却热心于写阴暗的、灰色的、以至胡编乱造、歪曲革命历史和现实的东西。有些人大肆鼓吹西方所谓“现代派”思潮，公开宣扬文学艺术的最高目的就是“表现自我”，或者宣传抽象的人性论、人道主义，认为所谓社会主义条件下人的异化应当成为创作的主题，个别的作品还宣传色情。这类作品虽然也不多，但是它们在一部分青年中产生的影响却不容忽视。 丙：其实我们那里的人包括油画家从心中并不喜欢“前卫”的东西。可是当有的人说，现代人的思想感情观念全是现代的，自然应该搞点现代派艺术嘛！有些人就迷惑了。 李：现代派和现代化与现代人的观念并不是一回事。如果按某些人的逻辑，现代观念的人一定是最欣赏现代派后现代派的艺术作品了，而事实却相反，法国巴黎的“蓬皮杜中心”是世界上最大的“前卫”艺术品展览馆，参观的人寥若晨星，多少年了到今天仍是如此。而在巴黎的“卢浮宫”中的那些印象派以前的作品前，甚至在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前，每天有大批大批的观众包括现代画家始终络绎不绝有时甚至爆满。有现代观念的现代人却不喜欢体现现代观念的现代派作品，这一尖锐的带有讽刺性的事实说明了什么呢？至少说明这种“前卫”艺术太脱离现代群众了。尤其对那些反审美、反艺术、反文化的“前卫”作品——把艺术引向灭亡的作品，谁愿去欣赏它呢？像1917年达达派杜桑创作的《泉》（小便池），1983年在法国沙龙得大奖的小瓶子里装着大便的所谓作品等等，难道不是对善良人类追求真、善、美的高尚情感的亵渎吗？对这样一些丑陋“艺术品”，西方许多正直的人已经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了。法国著名的《世界报》刊出了《当代艺术：画家还是骗子？》的批判文章，《精神》杂志撰文道：人们终于……在疑虑惊愕中爆发出了沉积已久的心声：现代艺术，只是披在艺术身上的“皇帝新衣”！美国著名纽约时报艺评主笔还指出：“80年代风潮的走向，完全取决于权势和金钱。”…… 甲：可是我国至今还有一些理论家不加分析地拼命鼓吹：“前卫”是艺术发展的方向。那“二为”方向还要不要了？ 李：我们要向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经营管理方法，但是，属于文化领域的东西，一定要用马克思主义对它们的思想内容和表现方法进行分析、鉴别和批判。西方如今仍有不少正直进步的学者、作者、艺术家在进行各种严肃有价值的著作和创作，他们的作品我们当然要着手介绍。但是，现在有些同志对于西方各种哲学的、经济学的、社会政治的和文学艺术的思潮，不分析、不鉴别、不批判、而是一窝蜂地盲目推崇。对于西方学术文化的介绍如此混乱，以至连一些在西方国家也认为低级庸俗或有害的书籍、电影、音乐、舞蹈以及录像、录音这几年也输入不少。这种用西方资产阶级没落文化来腐蚀青年的状况，再也不能容忍了。精神污染的危害很大，足以祸国误民。它在人民中混淆是非界限，造成消极涣散、离心离德的情绪，腐蚀人们的灵魂和意志，助长形形色色的个人主义思想泛滥，助长一部分人当中怀疑以至否定社会主义和党的领导的思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