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洪涛 译 日本出生的澳大利亚雕塑家牧川明夫的作品现在已经成为在澳大利亚创造的最重要的艺术装置之一。 十多年来，以墨尔本为活动中心的艺术家牧川明夫已经成为澳大利亚大众雕塑家中最著名和最受欢迎的人物。他接受委托在不同的地方为雕塑选址，这些地方有东京的澳大利亚大使馆、澳大利亚南部城市阿得雷德城市广场的阿得雷德国家环境重建区，以及澳大利亚西部城市佩斯的文化中心和图书馆等处，这项工作现已基本完成。牧川为大众雕塑创造了第一个被认可的澳大利亚语汇，在这个国家，人们对这种难度最大的造型艺术的部分热情的历史，充其量也是残缺不全的。他是第一个赋予澳大利亚以象征性的表现形式的艺术家，这些象征性的表现形式所蕴涵的力量不是来自对战争的共同记忆或肤浅的国际时尚。 对于一个1974年来到佩斯学习帆船制造工艺的日本移民来说，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牧川在70年代晚期进入佩斯和墨尔本的艺术学校，从那时以来他作为一位雕塑家的全部经历都是在澳大利亚获得的。因此他是一位在对待雕塑形式的态度上与欧洲人必然具有某种复杂的、有时是成问题的联系的澳大利亚艺术家。他不是一位背景离乡在澳大利亚工作的日本人。然而，他对澳大利亚城市文化的机遇有着高超的直觉领悟，这或许恰恰是他那种独特经历和背景的结果。 1994年12月，官方在墨尔本的斯万斯通林荫大道为他的一件最新的政府委托制作的作品《时代与潮流》举行了揭幕仪式。这条历史悠久的街道处于市中心的生活区，现在几乎禁止车辆在此通行了。《时代与潮流》座落在墨尔本市政厅广场的一个巨大的带斜坡的前院的拐角处。几座用金属和蓝色石头作成的长方形尖顶塔，以轻微的不同心圆的角度支撑起一颗树、一团火焰和一艘小船的象征性形体。它们是用闪耀着银色光辉的金属铸造的。它们象云朵或是正在升起的月亮漂浮在汽车和街道设施的上空。一个平滑地弯曲的石头方尖塔标志着这个20米的雕塑空间的起点。雕塑作品的部件是用坚固的金属主干和染成黑色的浇铸混凝土块连接起来的。天黑以后这种混凝土放射出一簇簇微细的黄色光线，夜晚的天空映衬着一片宁静的大海。 《时代与潮流》是20多年来最著名的澳大利亚公共雕塑。大多数最近的澳大利亚作品回避公共空间的需要。澳大利亚的艺术家们害怕若不通过就会显得狂妄自负，他们难以承担一个重大的主题。相反，他们的作品提供的却是建立在变换规模比例或简单的漫画手法基础上的琐碎的幽默。有些作品为了迎和大众的平庸鉴赏趣味，甚至已经根本不成其为雕塑了。 相比之下，牧川奉献给人们的却都是带着所有远古时期未受污损的富有诗意特性的有关人生旅程的伟大宇宙神话，所以它能够被那些生活在墨尔本市区的忙碌的人们所接受。过路的人们欣赏那被仔细计量过的人体比例。夜晚，一些人坐在浇铸混凝土块上凝视闪烁的灯光，试图去感受那些在波纹状表面上的光学纤维闪闪发光的顶端。 《时代与潮流》绝没有去迎和抽象的平民主义，而只是为了适合观众当下的物质和历史环境，它的观众，作者认为或许恰好是2500年的市民。为了保证他的作品被理解成一个超越时间限制的标志，他已经把墨尔本议会创立的日期1842年与他的雕塑的时间并列在一起，二者使用的都是罗马数字。 牧川总是对航海主题的宇宙意蕴感兴趣。他1992年为悉尼奇弗利塔的门厅创作的《夜晚海洋横渡》，在一个半公开的场所也获得了深深的尊崇。这件作品是把三个小船状的造型高高地放置在一堵精心照亮的弯曲状的墙上，暗指生命经过空间和时间的全部旅程，使人联想到我们所生存的真正结构。航海的隐喻以及反复出现的小船状形体对于牧川这样一位艺术家来说并不奇怪。他无比热爱航海比赛，他的早期作品就是依靠帆船制作技术来创造雕塑的形式。航行是他最早的爱好。“我儿时的梦想就是拥有一条小船去环游世界，然后去画画。大学毕业后我去香港教了一年半的体操课，后来回日本呆了一年，”牧川说，“而我童年的梦想无论如何也必须实现，即使我一点钱也没有。”“我开始制作帆船，这也是我的梦想的一部分，因为，如果我能够制作帆船，那么下一步，我就能制作桅杆、圆材——然后我就会知道如何制作一艘完整的小船，我必须到某处去工作……我不知道自己为何选择了澳大利亚，因为我对澳大利亚一无所知。这纯粹是一种巧合，仅仅是为了满足童年的梦想，不多不少，恰好如此。” 他从70年代在佩斯开始从事雕塑实践时，实际上还完全谈不上雕塑风格。而他为满足自己的梦想去努力实践的态度以及他对艰苦工作的非同寻常的忍受能力无疑是一种天生的优势。“帆船技术帮助我懂得了结构。我曾制作过几件涉及帆船技术、带有快艇装置的作品。如果你去接触自然，你就会意识到风是那么有力，即使你看不见它，水也是如此。在两年半的时间里，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不是关于制作艺术，而是关于材料和过程，”他说，“我向铁匠学习。我学会把木料压成薄板，也学会了焊接和制作螺栓的车工工艺。我早期作品中的所有东西都是手工制作的。我从没想过我能制作出这些部件、饰带或五角星。那时只有我而没有别的人做物体雕塑……如果你想毕生作为一个雕塑家，你必须知道如何去做事情，如何制作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