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上哪来的香烟味？ 晚上吃过晚饭，儿子他妈忧心忡忡拽我进了房间，说：“刚才要给儿子换校服的时候，我怎么感觉他衣服上有股烟味，你赶紧来闻闻是不是。”我吃了一惊，接过衣服，果然，上面有淡淡的香烟味道，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已经足够让我们两个如临大敌。我平时不抽烟，家里没有烟味，那这烟味到底是不经意接触到的，还是他在偷偷抽烟？我们两人商量了半天，决定在证据还不是很“确凿”的情况下，先不要直接挑明，再仔细观察一下。 整个晚上，一大堆问题在我的脑中盘旋着。之前不是没操心过，也曾经借各种机会潜移默化地教育儿子“抽烟有害健康，男孩子不可以抽烟……”但是说实话，我也是从他这个年纪过来的，父母的这些苦口婆心，他真的听进去了吗？能记住吗？如果发现他真的在学抽烟，我们该怎么应对呢？要是只是误会，我又该怎么帮他未雨绸缪？ 隔天晚上，他妈妈满面愁容地跟我商量：“我今天特别留意了，他外套上，包括身上、头发上，确实有一股烟味，应该不是去哪儿蹭到的，估计是自己接触了。写作业的时候也叼着个笔学抽烟的样子。我们得赶紧问清楚，实在不行就先和老师联系一下，要不真来不及了。你看该怎么办？” “先别太着急，得先弄清楚真实的情况。我想也还不至于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样吧，我带他出去散步，顺便问问他。”我一边宽慰着妻子，一边也感到有些焦虑。要是真的，可就是一件麻烦事，现在的孩子，怎么学什么都学得这么早？ 我照例带着儿子出门散步。一直在考虑到底要怎么开口询问，忽然想起之前儿子说过的在学校发生的一件事，“我记得你以前说你班的化学老师在下课之后站在教室外面走廊上抽烟？后来你们向他提意见了。现在呢？” “哦，对，有这事。”儿子大咧咧地回答，“我们班同学找课代表给他提意见来着，让他不要一下课就跑到走廊里抽烟。真是的，也不怕我们跟校长投诉，扣他工资。不过现在他还是会偶尔偷偷在后操场那儿和体育老师扎堆抽烟，我们都看见好几次了。” “这样啊，那现在他抽烟的味道应该不会熏到你们了吧？”紧接着上面的话题，我脚步缓下来，盯住儿子的脸发问。“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掠过一丝惊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带了防备。 “是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妈妈这两天在你的衣服上都发现有烟味。她非常担心你，我也是一样，所以现在想先问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偷偷抽烟了？如果没有，我先向你道歉，如果真的有，也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和解释。” “……”儿子低头沉默，没有直接否认。 “真的是抽烟了吗？为什么？是和同学一起还是你自己？能告诉爸爸吗？”我压抑住复杂的心情追问着。 “嗯。我跟班上两个同学……烟是他们从家里带来的，不是外面买的！叫我也一起，我觉得好玩，就跟着……”儿子越说越小声，声音也很沮丧，“只是一两次而已，真的！” 担心变成了现实，但是通过儿子的回话，掌握了他的“进度”情况，似乎只是尝试阶段，还不是太严重，这让我多少放下心来。幸好发现得早，一定要及时把它扼杀在萌芽阶段！ “爸爸妈妈以前不止一次跟你提到过吧，你也学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烟对人身体的危害很大，一旦上瘾了，想戒掉也非常难，到时候害己害人。你怎么就开始学着不听话了呢？” “也没有啊！”儿子小声回了一句，“我就是觉得好玩，想看看抽烟到底是什么味道……再说我很有定力的，偶尔抽着玩，也没感觉上瘾！” “那你觉得抽烟是什么味道？发现奥秘了吗？”毕竟孩子应该只是好奇，我尽量心平气和地与儿子谈论，希望能够引导他说出更多想法，再各个击破，而不是激怒他，引发逆反心理。 “其实也不怎么样，他们说能解闷，我估计可能多抽几次才有感觉……”儿子说着说着竟然还得意起来了，忽然意识到说漏嘴，马上闭口不言。 “什么感觉？这么说你还打算继续抽是吗？”我不由自主加重了反问的语气——虽说是我让他说出真实的想法，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的确让我有些恼火。我平抑了一下情绪，仔细理顺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孩子对烟有这样的看法也无可厚非，关键是要怎么往正确的方向引导，而绝不是盲目的发火责骂，我想这次正是最应该把握住的机会。 “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听了别太吃惊。”拍子拍儿子的肩膀，我们两个慢慢一起走着，“我第一次学抽烟，也是跟你差不多一样大的时候，偷着从家里拿的。” “真的吗？那后来呢？”儿子睁大眼睛问道。 “后来，你爷爷发现烟少了，狠揍了我一顿。我胆子也不够大，再就没敢抽。” “啊，这样啊？”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打过他，听到“狠揍”这样的字眼，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惧怕，不过他还是好奇地追问，“那你为什么想要抽？” “其实和你差不多，那时候还不说‘酷’，就是感觉很有派头，男人就应该这样。” “是嘛……”儿子对我的说法似乎也颇为认同。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如果你成为了一个抽烟的人，手指和牙齿都焦黄发黑！一张嘴都是口臭，你还会觉得自己帅吗？如果你的肺里都是尼古丁和烟灰，一天到晚不停咳嗽，你还会觉得自己帅吗？如果你抽的二手烟，让身边的人都对你皱眉头，你还会觉得自己帅吗？……也不用我多说，这些你早都懂。我相信你只是觉得好奇，不试试总是不甘心。但是你必须知道，也许抽烟还可以体验，但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需要你亲身体验再决定的。有问题，一定要和我们商量，明白吗？现在既然已经体验过了，就此停止，可以吗？能向我保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