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战后日本学术界辛亥革命问题研究出现繁荣景象有着一定的背景,正是辛亥革命与日本有着密切关系,学术界对这一问题有着足够重视密不可分。战前的一般性研究为战后的深入研究提供了基础,新观点、新思维方式、新材料以及国际交流都给战后辛亥革命研究不断深化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日本著名的中国近现代史专家竹内好曾说:“孙文具有从中国人的生活中提炼出来的思想。我也想孙文可以说是中国人,也就是中国本身,因此,不了解孙文就无法了解中国”(《孙文观的问题点》,《思想》1957年,第6号)。很显然,这代表了日本学术界对孙中山、对辛亥革命,乃至对整个中国近现代史的一种研究态度。也正是基于这种态度,日本学术界的中国问题研究始终处于海外中国问题研究的最重要的位置,同样对于辛亥革命的研究跨时战前战后从未间断,且不断深化。这一现象,以引起了国内学者的高度关注。并通过和日本学术界的交流、合作,解决了很多难题,取得了很多新的成果。 辛亥革命前后,孙中山多次访问日本,认为日本为中国的近代化提供了成功经验。1895年11月,首次访日,当时神户的报纸上曾刊登《支那革命党孙文抵日》的欢迎文章。孙文等人在横滨建立了兴中会横滨分会,开展革命活动、建立革命组织。1905年8月20日在日本东京成立中国革命同盟会及创立机关报《民报》,都说明了辛亥革命与日本的密切关系。1902年孙中山的日本友人宫崎寅藏出版了《三十三年落花梦》,介绍了孙中山的革命事迹,可看做日本研究辛亥革命的开始,自革命进行的当年至今,研究从未间断。根据他们占据的有利条件,站在日本人的独特视角上,完成了数量庞大的研究成果。战前日本学术界就辛亥革命的研究包括著作和论文就达几百篇之多。为战后研究积累了一定的基础,同时也由于时间的发展,原有很多过时和不足之处也为战后研究提供了借鉴和反省。 二 对辛亥革命的研究,从战前一般性政治上、外交上和少数代表人物的研究为主,战后一方面扩大为从社会史、思想史、经济史、文化史等全方位的视角进行研究,另一方面,专题研究不断细化,如会党问题、军事问题、教育问题、地域革命研究等等。各种形式的成果数以千计,研究质量、水平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呈现出百花齐发的局面。 1.综合研究性研究。代表性的有:东京教育大学亚洲史研究会编《中国近代化的社会构造——辛亥革命史的展望》(教育书籍1960年)、菊地贵晴《现代中国革命的起源——辛亥革命史》(从南堂书店1970年)、野泽丰《辛亥革命》(岩波书店1972年)、横山英《辛亥革命研究叙说》(新历史研究会1977年)、小野川秀美、岛田虔次《辛亥革命研究》(筑摩书房1978年)、中村义《辛亥革命史研究》(未来社1979年)、外务省编《清国事变——辛亥革命》(从南堂书店1982年)岛田虔次、小野信而《辛亥革命的思想》(筑摩书房1985年)等等。这些著作着力探讨孙中山和革命派的活动,展现革命运动的兴起、发展和失败,并从思想层面对中国这场近代化运动进行评析。进入九十年代至今,综合性研究著作则相对很少出现,而是加大了专题性问题的研究。 2.专题研究性研究。较之综合性研究,战后日本学术界更着力对辛亥革命的专题性研究。由于时代的发展、观念的更新、研究方法的革新、研究视角的多样、新史料的发掘、档案文件的公开、国际学术交流等等,都使得专题性研究更加丰富和深入,涉及的领域众多,就某一问题的研究细致入微。具体说主要有辛亥革命区域性研究、会党问题、军事问题、教育问题、辛亥革命时期的中国社会政治状况研究、辛亥革命时期的思想文化、社会史和法制研究等等。 辛亥革命对日本的影响尽管国内学者也有所关注,但是成果还不多,重视程度还不够。相反日本学术界则一直将之作为研究课题,相关著作和文章也很多。在此,将日本学术界对辛亥革命对日本影响这一专题研究进行一下介绍。尽管这一视角没有对革命活动本身进行研究,但由辛亥革命而产生的对日本政治外交的变化,我们仍然可以看成是辛亥革命的客观影响之一。著作类主要有贝塚茂树《孙文与日本》(讲谈社1967年)、《日本和中国——大正时代》(原书房1972年)、原野四郎《中国革命和大日本帝国》(研文出版1978)、樱井良树《辛亥革命和日本政治的变动》(岩波书店2009年)等等;论文类主要有山根幸夫《中国的共和制和日本的对应》(《大正时代日本和中国之间》、研文出版1998年)、臼井胜美《辛亥革命——日本的对应》(日本国际政治学会1958年9月)、由井正臣《辛亥革命和日本对应》(《历史学研究》344号)、李廷江《辛亥革命和日本反应》(《国际关系纪要》1998年第8卷第1号)等等。 这些成果主要分析了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政府建立中华民国,但并没有摆脱外国列强的侵略、中国的国内局势仍处于混乱状态。但这次伟大的革命活动在中国近代史上有着重大的转折意义,中国革命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并且影响到了各国在华的势力结构,加剧了列强之间的矛盾竞争。作为侵华的排头兵,中国国内形势的变化,无疑对日本的内政外交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面对辛亥革命日本国内舆论反应激烈、迅速,“不干涉保全论”有之,“积极干涉论”有之。同时欧美列强对辛亥革命的态度,也直接影响着日本的对华态度,为此日本不能对此采取应对措施。上述研究成果就是对这一问题进行了分析、评述。 3.人物研究。历史人物对历史发展过程具有重要的影响,因而研究辛亥革命就必须重视对其产生影响的各方面人物的研究。这一点战后日本学术界也有着很多特点。既对辛亥革命活动的直接参与者中国人有着详细的研究,又对与辛亥革命有着密切关系的日本人有着详实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