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城市青年团体的对外传播与社会参与

作 者:

作者简介:
陈鹏庭,复旦大学新闻学院

原文出处:
当代青年研究

内容提要:

本文从社会资本理论出发,通过对新兴城市青年团体对外传播的调查分析,指出积极的社会参与性是这些团体具有的一项显著特征,并且这种社会参与对社会建设具备积极的意义。本文同时也对这些团体参与社会过程中遇到的困难进行了重点考察。


期刊代号:D421
分类名称:青少年导刊
复印期号:2010 年 09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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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D431 文献标识码:A

      一、理论背景

      社会资本是当代西方社会科学研究的一个重要概念和分析工具。“社会资本”的概念最初由经济学的“资本”概念演变而来的,这一概念最早是作为经济学术语出现的。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已经提到过,指的是与“个人资本”相对的无数个别资本的总和,是“社会总资本”。而后随着研究的深入,它的研究领域逐渐扩大,政治学、社会学等不同领域的学者都从不同角度研究社会资本问题。第一个对社会资本进行系统分析的是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1980年,皮埃尔·布迪厄在《社会科学研究》杂志上发表了题为“社会资本随笔”的短文,正式提出了“社会资本”这一概念。1988年美国社会学家科尔曼在《美国社会学学刊》发表了《作为人力资本发展条件的社会资本》一文,科尔曼认为社会资本具有两个特征:第一,它们由构成社会结构的各个要素所组成;第二,它们为结构内部的个人行动提供便利(Coleman,1990:302)。这也是美国社会学界第一次明确使用社会资本概念。

      随后,美国学者帕特南把社会资本定义为社会组织中诸如信任、规范以及网络等特点,它们可以通过促进合作的行动而提高社会的效率。帕特南注重研究社会资本在社会建设中的作用,他用社会资本的概念解释为什么意大利北部许多地方政府的表现都比南部城市好。他发现在社会资本建构比较好的北部城市,市民热衷参与社团和公益事务,社会充满了互信和合作的风气,使得地方政府在政府的稳定、财政预算的制定、法律改革、社会服务的推行、工农业改革等方面都较其他社会资本较低的地区要好。帕特南写道(Putnam,2000:95):“当哲学家提高声调在谈‘公民参与’和‘民主商议’的时候,我们倾向于想到社区团体和公共生活作为社会参与的高级形式。”

      帕特南还将社会交往关系分作(帕特南,2001:203)横向和垂直两种。横向的联系把具有相同地位和权力的行为者联系在一起,诸如邻里组织、合唱队、合作社、运动俱乐部、大众性政党等,都属于密切的横向互动。这些网络是社会资本的基本组成部分,在一个共同体中,此类网络越密集,其公民就越有可能进行为了共同利益的合作。与此不同,垂直的网络将不平等的行为者结合到不对称的等级和依附关系之中。垂直的网络,无论多么密集,无论对其参与者多么重要,都无法维系社会信任和合作。这是因为,一方面信息的垂直流动,常常不如水平流动那么可靠,另一方面,那些支撑互惠规范的惩罚手段,不太可能向上实施。

      国内学者燕继荣认为,围绕社会资本的讨论为我们理解和谐社会和民主政治的基础建设提供了帮助。复杂的个人关系,多重的成员身份,密集的社会网络,广泛的信任关系,无论对个人还是对一个团体或整个社会,都是一种潜在的资源。中国社会通常被人们称为“关系社会”,但是,在中国传统社会,家族观念深厚,缺乏家族以外的一般性社会信任。而在高度计划经济体制下,取代“家族”的是“单位”,人们被组织在功能齐全、内部联系强大而又相对封闭的各种“单位”之中,“单位”活动成为人们社会交往和社会活动的核心。燕继荣分析说,以家族、单位为核心的联系更多的是一种纵向“条状”的强联系。社会资本理论表明,横向联系要比纵向联系更能反应一个社会的社会资本的质量。相对而言,介于家族和单位之间的横向联系可以被视为是一种社会“弱联系”,这种横向的社会“弱联系”使处于各种社会网络边界的特异个体能够在群体之间迂回穿梭,并由此而成为新观点和信息的载体。因此要改良中国的社会资本,就要鼓励和发展公民的横向联系。而公民横向联系的纽带就是各种社团组织。因此,民间组织的发展是改善中国社会资本质量的有效途径。民间组织作为社会成员的组织机制和行为规范的供给者以及社会交往的平台,是社会信任与合作的酿造工场,鼓励民间组织的发展就等于投资社会资本。

      根据上述理论,本文聚焦于本市新兴城市青年团体①,将他们作为实证的对象,论证此类社团对于社会建设的促进意义。

      二、研究对象

      20世纪90年代,随着国家对企业制度的改革,伴生出“单位人”向“社会人”转变的趋势,作为社会中最为活跃的分子,青年人当中各式团体辈出。街舞、涂鸦、嘻哈文化、街头篮球、滑板、电子游戏、漫画以及相关的角色扮演、形象设计等属于城市青年的新娱乐文化形式层出不穷。但遗憾的是,研究表明②这些文化形式以及代表这些文化的青年团体表演性倾向浓厚,体现为青年文化的表面化,体现为青年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疏远,体现为青年文化的非社会指向性,以表演性为主导的青年文化和青年团体带有情感宣泄的味道——“我表演给你(主流文化)看”。如今,在街头运动、动漫、COSPLAY依然吸引着低年龄段青年为主体的群体时,近年来③正在加速兴起成长的,以25岁到40岁之间的职业白领、自由职业者、中小私营企业主等为主体人群④,以交友、车友会、户外运动、特色文化、社会公益⑤等为主要表现形式的城市青年团体,已经越来越展现出区别于此前青年团体的特征,而积极的社会参与性就是一项显著的差别。伴随着改革进程的深入,传统体制之外的新经济组织、新社会组织广泛出现,这些组织也是青年人就业的集中领域,职业青年、创业青年聚集。脱离了原来的功能齐备但又天地狭小的“单位”,在个人走向社会以后,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参与社会的渠道,打破围绕在身边的以“邻里不往来”、关系疏离为特征的城市人际关系的坚硬外壳,寻找到志同道合者,寻找到归属。而新兴城市青年团体无疑是青年参与社会的一条崭新途径,这些团体也因为青年中存在的这种需求而得到快速的发展。从这个角度说,研究新兴城市青年团体的对外传播和社会参与,就是研究新的社会条件下青年参与社会的重要方式及其特征,这也是本次研究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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