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成人式”的现状及其启示

      本文试图对当今日本成人式的问题与现状作一粗浅的整理，并希望能借此引出对我国成人礼的一点启示。

      一、成人式、成人节、新成人简介

      日本传统的成人式受中国的影响，在奈良平安时代开始出现于宫廷之中并逐渐扩大到武士阶层。传统的成人式于13～18岁之间举行，仪式上男子加冠，女子着裳、盘发，一般通称“元服”。在日本民间则以男子具备一定体力、女子初潮为成人标志，并被允许加入村内的青年组织。而今天日本的成人节和普遍举行的成人式则起源于二战之后，有着完全不同于传统成人式的寓意和形式。

      1946年11月22日，日本埼玉县蕨町(现“蕨市”)①为了鼓励战败后复员归来但处于虚脱状态的年轻人，使他们看到希望和光明，以1926年到1928年出生的町内青年为对象，在当时蕨町青年团团长高桥庄次郎的提倡下，由蕨町政府和青年团共同举办了青年节活动。这个活动成为今天日本成人式的原型。

      受蕨市青年节的影响，1948年日本政府在颁布实施的节日法中规定了每年的小年——1月15日为成人节，并对其懿旨说明如下：“祝贺青年成为成年人并鼓励他们顽强生活下去的日子。”但当时，日本社会对成人节的关心度很低，人们只把它当成一个休息日。直到1956年日本文部省②发布通知，要求所有市町村在这一天举行祝福新成人的活动之后，成人式才逐渐在全国各地开展起来。[1]

      1998年日本修改节日法，规定从2000年起每年1月的第二个星期一为成人节。如今，日本的成人式多在成人节当天或头一天的周日举办。此外，为了方便在外求学、工作的年轻人参加家乡的成人式，也有少数地区在8月的盂兰盆节③或者1月1日到7日的新年期间等其他日子举办。

      日本法定的成人年龄是20岁。参加成人式的新成人，一般指从头一年1月16日到当年1月15日期间迎来20岁生日的人。但1998年修改之后，成人节成为一个不固定的日期，产生了头一年成人节时还是19岁，但第二年成人节已经21岁的现象。因此，近些年采取学龄方式的地方增多，并有取而代之的趋势。即把头一年4月2日到当年4月1日期间迎来20岁生日的人视作当年的新成人④。另外还有极少数地区采取把头一年1月1日到12月31日期间满20周岁的人视作新成人等其他标准。

      二、成人式的举办状况及新成人的参加状况

      2001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对2000年各地成人式的举行情况做了一次全国性调查。结果显示，2000年全国有新成人的市町村共3 249个，其中举办了成人式的有3 247个，只有2处由于新成人太少(一处4人、一处1人)而没有举办。[2]

      从表1～3的举办日期、主办者及主要内容可见，日本的成人式已经成为政府主导、各地普遍举行的一种仪式；政府参与主办的占到98％；成人式多在1月举行；其形式内容主要有典礼、纪念照、文娱表演等。此外，这项调查中还特别注意到一些地区为了办好成人式，改变近些年成人式逐渐形式化的问题而作的努力，并把它们归为以下三类。第一，加强与当地社区、学校等团体的联系。比如把全市共同举行的大会场分为数个小会场，邀请新成人的家人、周围居民、新成人母校的师生等参加，相互熟识的人欢聚一堂共同祝福新成人；第二，鼓励新成人参与成人节的策划与举行；第三，通过媒体向社会报道成人式的状况，加强人们对成人式的关心和新成人的社会责任感。

      

      新成人的参加状况在此调查中没有提及。很遗憾笔者未能找到一个全国性的历年数据，但从以下数据中我们可以略见一斑。2005年日本几个大城市新成人的出席率为：大阪62.2％，横滨66.0％，名古屋74.2％，京都54.5％，神户62.2％，福冈63.0％；[3]滋贺县2003-2007年分别为70.0％、73.2％、72.1％、72.9％、74.1％[4]；仙台市1998-2003年依次为52.4％、53.5％、52.1％、33.4％、45.9％、49.7％[5]。从中可以看出，日本各地新成人中参加成人式的比率存在一定差距，近些年基本在5～7成之间。

      影响新成人参加率的因素很多，主要有经济状况、成人式的形式和内容以及青少年意识观念的转变，等等。

      三、成人式上的热点与近年的问题

      日本成人式上有两大热点，一个是会场四周炽热的选举宣传，一个是会场内女性新成人身上华美的和服。

      在日本，20岁成人开始获得选举权，每年上百万新成人手中的选票自然是政界争抢的一个焦点，每个党派都不遗余力地到成人式会场及四周做宣传。大多数获得选举权的新成人并没有因此对政治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年轻人的投票率低迷是日本政界长期以来比较头疼的一个问题。但也不可否认，选举权的获得和各个党派的政治宣传活动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一些新成人的社会责任感，激发了他们关注社会、参与社会的意识。

      华美的和服是成人式上另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和服中最隆重的正装(日语称“振袖”)几乎成了每个女孩参加成人式的固定装束。一套“振袖”便宜的要二三十万日元，贵的要数百万日元，约折合人民币一两万到几十万元。即使是租借也要数万日元不等。但由于成人式上穿和服已经成为一种风气，而且大多数家庭认为一辈子只迎来一次成人式，因此不吝花费。如今，千篇一律的着装虽然时常被批评为缺乏个性，但不可否认，身着很少有机会穿的正装，以一副新面孔和同窗旧友见面，已经成为女性新成人参加成人式的主要动机之一。成人式是日本和服界最重要的商机之一，虽然昂贵的和服不免招致奢侈的批判，但它在客观上对和服界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