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K92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0300(2008)02-0069-08 Ex oriente lux,ex occident lex.这两句拉丁文的意思是,“光明从东方来,法则从西方来!”短短的两句话,包含了多少中西方文化交流中间的内容和学识,才凝结的一种智慧判断。 相对于西方,东方的土地和民族亦复不小和不少,之间也有许多对外联系、文化交流和物品贸易活动。相比印度、波斯,中国的确太偏东了。西汉张骞西行,肩负着联系月氏、切断匈奴右臂的政治军事任务,结果成为西域凿空第一人。唐代三藏法师西行,行至高昌,麹文泰国王诚意挽留,法师谢曰“此行不为供养而来,所悲本国法义未周,经教少缺,怀疑蕴惑,启访莫从,以是毕命西方,请未闻之旨,……”[1]此行是为求法而来。张骞、三藏法师各位东土使臣,在什么方面代表了东方的光明?他们身后的长安城,是一座什么样的东方城市? 长安城之名在东土延续甚长,前后还有西周丰镐、秦之咸阳城以及国都以后的城市史,国内外研究长安城的论著可谓多矣①,然而,堪与悠久古都——长安城历史比肩对应的学术著作还没有问世,这应该是学术界致力的一大目标。本文对此提供了一点思考,为札记式的写作,不妥之处,请予指正。 一、历史认识:自然史、人类史的划分 公元23-97年,是古罗马博物学家大普林尼(该雅斯·普林尼·西各都)在世的时间。大普林尼曾任日耳曼骑兵队首长之职,于公元67年任西班牙检察长,其后任舰队首长,驻扎米晋(海角名,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湾北部)。最终是以《自然史》一书闻名于世的大普林尼,却在维苏威火山爆发时,死于庞培、赫丘娄尼恩、斯塔比亚城为火山灰和熔岩所湮没的灾难中,那一年,正是公元97年。[2](P306-307) 大普林尼所著37卷的《自然史》的风格,是百科全书式的,其第7卷的卷名为《人类学》。此后,自然史著述在欧洲成为一种传统。 到了1845-1846年,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手稿中曾写道:“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即历史科学。历史可以从两方面来考察,可以把它划分为自然史和人类史。但这两方面是密切相连的;只要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类史就彼此相互制约。自然史,即所谓自然科学,我们在这里不谈;我们所需要研究的是人类史,因为几乎整个意识形态不是曲解人类史,就是完全排除人类史。意识形态本身只不过是人类史的一个方面。”这一段话是放置在《马恩选集》第1卷第21页脚注的位置上,据编者注,是属于原手稿中被删去的部分[3](P21)。而删去的原因,此处并没有给予一个交代。 从历史科学的角度,把历史分为自然史、人类史两个彼此区别而又有联系的部分,是一种简略而有意义的划分。马克思、恩格斯所取的顺序是自然史在前,人类史在后,而现在,我们需要突出人类的作用,关注人类对于这个世界所具有的最大意义,所以,在具体表述中,我们取先人类史、后自然史的顺序。 必须强调一下,国外学者已有的关于人类消失的两种假设如果发生了,我们关于人类的所有思考或许就失去了意义。因为按照那些假设所描述的情形,一旦发生,人类和作为人类一份子的我都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就会重新回到没有出现过人类以前那样的沉寂,只剩下自然而然的自然界。这第一种是《房龙地理》里的假设[4],第二种则是艾伦·韦斯曼新作《没有我们的世界》中的假设[5]。 到目前为止,类似这样的假设,尽管还仍然处于假设阶段,但其对于人类史研究的促进作用,却是不可低估的。20世纪上半叶,学术界有了科学史和文明史的归纳和表述,美国伊利诺斯大学的麦克斯·H·费许为乔治·萨顿《科学的生命——文明史论集》一书所做“前言”,就概括地说:“科学史是文明史的主线,是知识综合的枢纽,是科学与哲学的中介,是教育的基石”。20世纪下半叶,环境史、生态环境史研究又上来了,综合分析学术潮流的本质内容,可以说,作为本文视角的自然史和人类史,已走到了人类文明史和自然演变史的轨道上。进入21世纪,自然史的研究又为国内学者所瞩目。[6] 时值目前,对应人类史之外的自然,或对应于有别于自然的人类史,我们究竟应该怎样表述?我们感觉,从二者出发或围绕二者展开研究的方法和角度已很多,但都不能替代它们存在本身。最方便而具有历史传统的知识归纳,仍然莫过于自然史、人类史的表述。首先,这是一种系统的观点,即把对象——整个世界看做是自然、人类两个互相关联的部分,再基于性质的不同,分为自然史、人类史来做历史演化的工作。如今,从文字表达来看,似乎是回到最初,但时过境迁,同样词汇的语义学内容已愈益丰富,学者们的诠释已包罗万象,学科的分化也几近于拆开了的机器,需要综合组装,因此,又不能说完全回到了最初。 二、对应人类史——体现人类文明的意义 在西安城市史(含都城史、一般城市史)上,颇具影响的时期是长安城作为国都的时代。洪武二年(1369)三月,明朝政府去掉元朝的奉元路城之名,改用“西安”新名(西安府,属陕西行省),其后,西安之名就一直是一个当用地名。因为西安城市史上的改名之故,在有关历史内容的叙述中,就必须讲求历史地名所包含的不同内容,这是一件不可忽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