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X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3037(2008)02-0177-08 1 引言 中国有一句老话,“万变不离其宗”。人类正是这样一个终生与自然资源和环境为伍的地球物种。实际上,作为地球表层生物圈中最具活力的一个物种,人类在其诞生后便开始了一场至今仍在继续的资源环境开发活动。在此方面,一个以象形寓意的中国文字也许最能表达人与自然的这种关系,这个字就是“人”字。如果以“人”字的一撇代表着整个人类社会的话,那么“人”字的一捺便代表着地球上的资源环境基础。可以设想,一旦失去“人”字的这一捺,即资源环境基础,“人”字这一撇便会倒下,人类社会便将不复存在。以水土两大资源开发为主的农耕经济时代文明发育方式如此,以能源矿产为主的工业经济时代文明发育也是如此。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由于庞大的人口数量和强烈的发展欲望,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始终面临着来自本国资源环境基础的挑战。近年来频发的能源供应紧张、淡水短缺、耕地面积下降和重大污染事件的事实恰恰表明这一点。显然,能否建立牢固的资源环境保障基础不仅是国家持续发展一个无法回避的重大现实问题,而且也是区域持续发展一个必须解决的重大理论课题。 2 认识过程 自人类出现以来,就产生了人类社会进步与自然界演进相互依存和相互作用的关系,即所谓人地关系[1,2]。这种关系的演进与发展体现了人类社会对周围自然资源的开发和利用的不断深化,其基本动力则来自人类不断寻求改善自身生存与发展环境的渴望和努力[3]。 实际上,在人类开始通过体外工具的制造对周围的自然环境进行能动改造之前,人地关系一直处于协调而稳定的状态,然而当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后,人地关系便开始进入紧张和缓解的往复矛盾过程。这种往复过程主要体现在发生在18世纪以来关于资源环境基础的三次认识变化。 2.1 资源有限论 应该说,在人类文明开始以后的相当长时期内,由于人类生存仍有很大的地理活动空间,因此人地关系尚能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然而进入农业社会发展后期阶段,传统生产方式已无力确保人口快速增长与有限资源活动空间的协调。这正是产生马尔萨斯在其《人口原理(Essay on the Principle of Population,1798年)》[4] 一书中提出的资源环境有限理论的客观历史背景。 2.2 技术进步论 当工业化浪潮开始席卷全球之时,国家人地关系开始发生了重大变化。这种变化的基本标志是:与农业社会相比,工业化的社会财富积累越来越快于同期的人口规模增长。例如,1500~1820年期间,全球人口规模增长了1.51倍;与此同时,人均GDP仅增长0.15倍。1820~2000年期间,全球人口增长了4.7倍,人均GDP却增长8.1倍(表1)。这正是马尔萨斯资源环境有限理论遭到批判[5] 的真实历史背景。
2.3 持续发展论 随着全球工业化的迅速展开,大规模资源环境开发的极化效应导致人类生存环境的不断恶化。有鉴于此,20世纪70年代初(1972年)联合国提出《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宣言》,以探讨人类面临的环境问题。20世纪80年代中期(1987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又发布《我们共同的未来》报告,首次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理念,并在1992年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上通过了《21世纪议程》,最终将可持续发展从概念和理论推向了行动[7]。 3 资源环境基础论 物质世界的改造只能通过对物质本身的开发和利用来实现。 就人类居住的地球而言,其物质世界是由大气、矿物和水三大基本要素组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地球三大圈(大气圈、岩石圈和水圈)。土地是三大基本要素的再造物。它是大气圈和水圈在地球内外动力影响下长期共同作用于地表矿物圈的能量交换结果,因而形成了包括山川、沙漠、平原和湿地等形态各异的土地类型。种类繁杂的植物和动物则正是根植于这三大基本物质要素及土地基础之上的衍生物群体。上述基本要素、要素再造物和衍生物群体就是我们人类生存和发展的自然资源和环境基础所在。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就是在这样的资源环境基础上展开的。这就是人地关系的基本内涵所在,也是区域发展的资源环境基础所在。从这个意义上讲,作为地球物种的一个种群,物质的供应和保障始终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第一需求。尽管人类社会目前已经开始步入信息时代,但是,人类对自然资源基础的这种依赖程度并未因此而出现丝毫的减弱。近年来中国频发的煤矿矿难、印度洋的地震海啸和全球气候变暖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表2)。
客观地讲,现代技术的进步确实为人类开拓了更为广阔的生存和发展空间。然而,与自然资源环境形成的漫长历史相比,现代技术的成长只有区区200年的历程。显然,与经历上亿年进化发育完美的地表生态系统相比,人类现代技术的发展还显得十分“稚嫩”和“单纯”。实际上,正是由于现代技术这种“稚嫩”和“单纯”,才导致了人类大规模资源开发的极化效应(图1)。一方面,以矿产资源为主的工业化生产大大加快了人类财富的积累程度;另一方面,迅速扩大的生产能力和低下的利用效率则产生了巨大的资源环境破坏效应[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