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彻科学发展观,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根据国内国际形势的变化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丰富和发展,是我们在相当一个时期内要坚持的基本战略方针。在构建和谐社会的过程中,文化建设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经济发展了,人民生活得到很大改善之后,文化建设的问题就突出出来了,必然就会有一个文化建设的高潮。但如何搞文化建设,如何搞好文化建设,应该在文化建设方面保持和体现一种什么样的价值观、价值理念,这些都是具有战略性意义的问题。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当然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的是社会主义价值观念,搞的是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这些都是没有问题的,也是不能动摇的。中央提出要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强调和突出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抓住这个契机,深化和推进对于文化问题和价值观念的研究,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文化提供有力的支持。这里我主要就文化差异研究中的两个问题谈一点看法。
第一个问题,文化差异与价值观的关系。
我们要构建的和谐社会是和而不同的社会,是包含了各种差异在内并使之得到较好处理的社会,是把各种冲突尽量地予以缓和并逐步化解的社会。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对各种利益差别和矛盾进行研究之外,还需要对不同地区、不同阶层、不同人群的价值观念方面的差异,不同民族的文化差异,进行深入的具体的研究,弄清楚哪些差异直接就是冲突,哪些差异可能会导致冲突,哪些则一般不会导致冲突,对不同性质的差异和矛盾进行具体的分析,才会找到合理的解决办法。
文化的核心是价值观的问题,文化差异是与价值观的差别联系在一起的。文化作为一种为人的形式和人为的程序,总是为人们的价值追求价值实现服务的,表现为一定群体处理其内部不同成员的价值追求之间关系的一种智慧,一种经过历史性传承而积累和播散的社会性形式。正是通过文化的教育和熏陶,个人实现着从自然人向社会人的转化,从个体人向合乎类的规定性的“大写”的人的转化,社会保持着一定的共同信念和共同标准,形成一定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实现着人的进化和提升。这是总的价值指向或价值旨归。但由于各个不同的群体所处的地理条件、社会条件和经济发展程度的差别,所要处理的社会矛盾的不同,所形成的价值观念也会有所不同,由此也就形成了不同的文化,彼此间表现出一定的文化差异。所以,离开了价值和价值观,文化的问题就说不清楚,对文化之间差异的研究也抓不到点子上,或是主要限于一些现象的描述,或是把某一方面的东西当做是整体的东西。
特别应该说明的是,从哲学的高度研究文化差异,与一般的文化研究不同,其侧重点、着重点也不在于对某些具体的琐细的方面进行刻画或描述,而是要把握不同的“文化体”之间的总体性的本质性的差别。这种目的性,就规定了“文化差异”概念的特定内涵,并不是文化方面的任何差异都能构成“文化差异”,都可以算做是“文化差异”。换句话说,“文化差异”不是“文化”和“差异”两个概念两个词的简单组合,如果只是从字面上望文生义地理解这个概念,把不同文化的任何差异都当做是文化差异,就等于是消解了这个概念的特定内涵,将之等同于一个普通的日常用语的概念,失去了哲学层面应有的深刻性和概括性。
研究文化差异当然可以从多种角度多种层次来进行,比如说民族学的角度,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文化社会学的角度,等等,哲学的角度只是一个角度。但如果缺乏哲学层面的自觉,缺乏哲学价值论层面的自觉,就可能会流于表面现象的罗列,陷于琐碎和散乱的细节方面的描述。反过来说,哲学层面的研究,也必须借助于其他学科在文化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果,对之进行概括和总结,否则就容易流于抽象和空洞。这个概括和总结的工作,在一定意义上说就是立足于价值观的高度和深度,在充分占有多种多样的文化现象表现出的差异性材料的基础上,分析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寻找它们的本质性根据,从而对之形成一种合理的理解和解释,为解决由差异而产生的矛盾和冲突找到合理的合适的途径。
一般说来,文化差异都植根于不同文化体之间的价值观差异,表现着这种价值观差异。这首先是从对不同文化体的总体比较方面来说的,若就同一个文化体内部的文化差异与价值观差异的形成而言,二者又表现出相互区别又相互规定的一面。比如,对于同一个民族内部的不同阶层、不同阶级在精神追求、生活方式等方面的差异,一般就只能说是价值观差异而不说是文化差异,因为他们都是在同一个文化环境文化传统中生存和活动的。从生成的角度看,一定的价值观表现为一定的文化形式,如风俗、习惯、礼仪、规章等等,只有借助于价值运动和价值观才能合理地解释何以会产生这些风俗习惯等。但在另一方面,这些文化形式又作为社会规范规定了一定的行为、活动和符号的意义即价值,规定了哪些行为举止是文明的道德的,哪些是不文明不道德的,哪些是合理的合法的,哪些是不合理不合法的,如此等等。
总之,它们之间既存在着一种本质与表现的关系,也存在着相互规定相互发明的复杂关系,这是我们在研究文化差异时要特别注意的,否则就容易在思维方式方面陷入线性思维的简单化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