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哲学中国化的主体化向度

作 者:

作者简介:
李晓元,安徽科技学院文法学院教授。(蚌埠 233100)

原文出处:
社会科学辑刊

内容提要:

“马克思哲学主体化”是一个不同于“马克思哲学主体原则”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概念。其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哲学的主体性思想,研究契机是马克思哲学及其中国化研究在“主体化”理论上的缺席。马克思哲学主体化的结构或进路是由研究者、教育者、学习者和应用者主体化构成的总体化过程。


期刊代号:B1
分类名称:哲学原理
复印期号:2008 年 0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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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B0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6198(2007)05-0017-04

      当下马克思哲学中国化研究,在对象化的结合上已取得丰硕成果,但也存在着抛开主体化、片面强调对象化的倾向。探讨马克思哲学中国化语境中的主体化问题,对于推进和升华马克思哲学中国化,实现马克思哲学主体向“主体我在”的复归,以及激活马克思哲学主体性方法论,具有现实的针对性和理论与实践价值。

      一、马克思哲学主体化概念的生成

      马克思哲学主体化概念的提出,源于和立足于马克思哲学的主体性思想。马克思在1845年《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1] 这句话一直被学界释义为研究对象维度的主体原则,即马克思哲学要研究主体、重视主体。其实其内涵远不只这些。《提纲》的第一句话表明,马克思不仅指出了哲学研究对象维度的主体性,而且强调了哲学研究者、思想者维度的主体性。“对现实、感性”的理解即是研究者对研究对象的理解,其中也包括了“感性人”、“实践人”这一主体对象。在马克思看来,旧唯物主义者只是从客体的维度去“直观”对象世界,而实践唯物主义者在承认研究对象客观性的前提下,还重视从研究者实践的维度去“理解”对象世界,即赋予对象主体化意义。“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2],即哲学理论研究者或实践唯物主义者要赋予哲学以改变世界的意义,否则,哲学就是无主体性的“直观”或“自我意识”哲学。《提纲》的最后一句与第一句遥相呼应,再一次强调了作为研究者主体意义的主体化。马克思还认为研究者如果不在研究对象中设定、表现、融入自己的话语、存在和思想,就会成为“异化的研究者”,就不是研究者主体。

      概括地说,马克思哲学的主体性,不仅是主体原则与客体原则的统一,更是主体原则与主体化的统一。马克思哲学主体化,就是研究者、教育者、学习者和应用者等主体的话语、思想、视觉、素质和存在方式在马克思哲学研究、教育、学习、应用中的反映。它不同于马克思哲学的主体原则。主体原则一是指研究对象维度的主体性,即马克思哲学要研究人、人的实践,要以人为本或以实践为本;二是指主客体关系的主体性,即主体对客体的反映、改造和价值关系。

      二、马克思哲学中国化研究的主体化理论缺席与出场

      马克思哲学中国化研究中存在的主体化理论缺席现象集中为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只有中国化的概念和理论形态,没有主体化的概念和理论形态。马克思哲学研究对主体原则的审视或确立,或者只是局限在研究对象维度的主体性,或者只是笼统地谈论主体原则,没有把研究者主体性和研究对象主体性作重要区分,没有把它同马克思哲学中国化中的主体化问题连接在一起。二是把马克思哲学中国化的内涵即马克思哲学与中国实际的结合,归结为处理好马克思哲学与中国传统文化、马克思哲学的民族化和马克思哲学的中国本土化问题。[3] 这与上个世纪末有学者关于马克思哲学中国化的观点基本是一致的,即马克思哲学要与中国实践、中国哲学、中国文化以及大众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相结合。可以说,当今学界的“结合论”能结合的都结合了,惟一缺失的就是研究者等主体维度的主体化的结合。“民族化”、“中国社会实践化”、“中国本土化”、“中国改革化”等等,这些带国字头维度的结合都是哲学对象化的结合,而非哲学研究者、教育者、学习者、应用者等哲学主体化的相融。可以说,“结合论”只讲中国化不讲主体化,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马克思哲学研究的过度中国化倾向和主体化的缺场。

      主体化的缺席主要是马克思哲学中国化研究语境中的缺席,而实际上它一直在场。尽管毛泽东、邓小平等人没有提出马克思哲学主体化概念,没有专门研究主体化的理论,但他们的中国化的马克思哲学,除了反映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还体现出研究者主体独特的思想、话语、素质、才华,体现出强烈的“我思”、“我语”、“我用”和“我在”,张扬了研究者主体的“此在”、“我在”。马克思哲学中国化与主体化是统一的,二者互相规定,互为动力,在马克思哲学的创新发展中并行出场。

      三、马克思哲学主体化的结构或进路

      马克思哲学主体化概念的生成理路与理论的缺席状态和出场需求,展现了什么是马克思哲学主体化和主体化理论为什么要出场。这些都属于“是什么”和“为什么是”的问题,都是马克思哲学主体化的意义问题。那么,马克思哲学主体化是怎样构成的?又寻着什么样的路径出场?

      马克思哲学主体化是由研究者、教育者、学习者和应用者四维构成的总体,它的构成不是静态的,而是各个构成要素相互依托、相互推进、相互连接的动态的总体化运行过程,其出场路径亦是这四维主体主体化的展开。从这个意义上看,马克思哲学主体化的结构问题即是其运行路径问题,其路径问题即是其动态的结构问题,而无论是结构还是进路都是其意义的进一步伸延。马克思哲学主体化是在马克思哲学中国化的过程和语境中行进的,是中国化的主体化,因此,它又必然与中国化相连接。这个结构的核心范式或这条路径的主线,就是强调马克思哲学中国化要体现研究者、教育者、学习者和应用者等主体维度的主体“我思”、“我语”、“我用”和“我在”,这里称之为“主体我在”结构或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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