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溥仪研究

作 者:

作者简介:
王庆祥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所

原文出处:
社会科学战线

内容提要:

中国末代皇帝溥仪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溥仪的一生恰能折射中国20世纪时代的内涵,已经成为中国近、现代史研究中不可或缺的方面,也是吉林省乃至长春市地域文化中人物研究不可缺失的一环。因而,对溥仪研究的方方面面成果的综述,就显得相当有价值和意义。   本文是作者在长春溥仪研究会成立大会上的讲话摘要。


期刊代号:K3
分类名称:中国近代史
复印期号:2006 年 0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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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溥仪研究会已经在2005年8月正式成立,该会的近期及远景规划正在制订中,将组织会员广泛搜集有关溥仪的历史资料、遗物、遗墨等,适时出版著作、筹办专题展览、拍摄影视片,加强学术交流,还将为长春文化旅游开发出谋划策。笔者从事溥仪研究20余年,在此背景下,对溥仪研究的方方面面成果的综述,就显得相当有价值和意义。

      一、溥仪生平研究的价值

      首先,中国末代皇帝溥仪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

      溥仪的身份在沧桑历史中不断变化,由清朝皇帝最后变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由于这个特定身份,在溥仪与慈禧、光绪、袁世凯、蒋介石、张作霖、张学良、郑孝胥、罗振玉、王国维、毛泽东、周恩来、胡适、泰戈尔、梅兰芳、马连良等具有重大影响的历史人物中间,都曾有过鲜为人知的故事,他实在是一位特别富有传奇性的人物。

      其次,溥仪的一生恰能折射中国20世纪时代的内涵,已经成为中国近、现代史研究中不可或缺的方面。

      从1906年溥仪诞生,到2001年李玉琴逝世,这是刚刚过去的一个中国的世纪,是旧的封建帝国向新的社会主义共和国转变的一个世纪,溥仪与他的后、妃、贵人和妻子在这个世纪中的人生沉浮,恰能揭开尘封百年的中国末代皇帝的政治和生活传奇,恰能折射出从旧的清朝封建帝国到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中华民国,再到殖民地的伪满洲国,最后到新的社会主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这几个历史阶段的内涵。我们从溥仪这个视角,能够看清近代中国复辟派的反动政治理想及势力的消长,看清中国封建代表人物与民国官僚和军阀的勾结,以及他们跟帝国主义相互依存的真面目,对于研究中国近、现代史上的一些重大原则问题是不可或缺的方面。

      再次,溥仪研究是吉林省乃至长春市地域文化中人物研究不可缺失的一环。

      最后,溥仪的成功改造和光荣的后半生,对统战工作、对中国共产党的改造政策及其改造世界、改造人的实践活动的总结等,具有重大价值和现实意义。

      二、关于溥仪研究的历史回顾

      早在20世纪30年代,关于溥仪生平的出版物已经出现。主要有英文版的《紫禁城的黄昏》(庄士敦著)、《亨利溥仪传》(德菱著),日文版的《满洲国皇帝陛下》(和泉诚一著)、《满洲国皇帝——新帝国创建秘史》(中保与作著)、《满洲国皇帝圣谕》(渡边龙策著)、《扈从访日恭纪》(林出贤次郎著)和中文版的《今上圣德记述纂要》(胡嗣瑗、沈瑞麟、张景惠、林出贤次郎等著)。这些书或是与溥仪有师生、君臣等特殊关系者的回忆录,或是记者、作家的受命应景之作,它们与当时拍摄的《皇帝陛下御访日》、“皇帝陛下”到各地“御巡狩”以及溥仪与婉容的后宫生活等纪录影片,保存了一批资料,留下了时代的印记。

      1945年8月伪满垮台,不久出了一本名为《裕仁与溥仪》的小册子,站在痛斥汉奸的立场上评说溥仪,属于宣传品。其后又有一本10多万字的《满宫残照记》问世,作者秦翰才曾在抗战胜利之年两度旅居长春,参与“接收”东北,其间在国民党东北行营驻地得见伪宫原存档案,动了写书的念头,遂实地考察了伪满“帝宫”、未建成的杏花村“新宫”基址和般若寺“明贤贵妃”殡宫,并走访了溥仪的懿亲、侍从武官以及伪宫内府官员等。他以此为基础写成的《满宫残照记》,记述溥仪一人一家之事,为后世留下一批珍贵史料。后来,秦翰才所依据的原始资料大多散佚于战火,其书更显得珍贵了。

      20世纪50年代有位记者曾到抚顺战犯管理所访问溥仪,写了一本访问记,以《末代皇帝传奇》为书名出版。作者潘际坰随即当上了“右派”,后来曾任香港《大公报》副刊主笔。

      20世纪60年代初,《皇帝溥仪》在日本出版,作者山田清一郎伪满时曾“觐见”并与溥仪长谈,溥仪囚居苏联时他也到过那里。两三年后《悲剧皇帝溥仪》在英国出版,作者亨利·马克利伯没见过溥仪,也不曾访问或考察,书中没有新资料。

      1964年3月《我的前半生》在北京出版,并陆续以多种文字向世界发行,一时成为被广泛引用的溥仪经历的权威著作。

      1966年前后,以溥仪的经历为内容的《最后的满洲人》在英国出版。作者保罗·克兰玛系美国人,前中央情报局官员,他的这本书充分表达了欧美人对溥仪生平的兴趣和认识。

      20世纪70年代初,日本又出版了工藤忠撰写的回忆录。此人清末时跟随陕西巡抚升允,后来到天津留在溥仪身边,伪满期间一直给溥仪当侍卫官长。溥仪在东京法庭作证时,已经返国的工藤忠特意前往旁听。作为溥仪信任的唯一的日本人,他在回忆录中叙述的耳闻目睹的溥仪,是真实的、生动的。

      此前半个多世纪里,海内外报刊还大量报道了溥仪的生平活动,尽管是片断的、零碎的,毕竟提供了有用的资料。

      其间也有过文学家介入这一题材,如岳骞的《兰花幽梦》和田布衣的《末代皇帝外史》等;也有过电影工作者前来北京拍摄溥仪特赦后的生活,如1961年日本人摄制的《皇帝与庶人》和稍后由前东德人摄制的纪录短片等。更应提出的是,中国新闻社还在1963年至1965年间摄制了一部大型彩色纪录片《中国末代皇帝——溥仪》。

      三、中国末代皇帝的最后遗产

      1.家传史料

      家传史料是指研究对象遗留的各类文稿,主要包括未刊手稿、日记、信函、笔记和音像资料等,这些都是最可靠的第一手资料。溥仪先生逝世于1967年10月17日,最后遗产是几十万字家传史料,机遇突然降临在我的身边。1979年8月初,我受《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的委派,出席在呼和浩特举行的中国蒙古史学会成立大会,途中曾在北京停留。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黄振华先生建议顺便拜访李淑贤女士,于是借助他与李淑贤的老关系,很快就在东城北小街草原胡同23号四合院内一间不起眼的东厢房里会见了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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