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B82-0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691(2006)04—0051—03 语言是民族精神的积淀和外化,它承载着民族的历史和文化。在世界各大语言体系中,汉语具有十分独特的面貌,被誉为是中国文化的缩微系统。了解作为语言载体的方块汉字并发掘其中蕴含的广博而深邃的文化内涵,对于学习和继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汉字纪录的义项系统所保存的文化、蕴涵的观念构成了特殊形态的中国文化思想史料。汉字本身所蕴含的文化要素,具有原生态的厚实。从新的视野关照汉字体系,即是从基本的义项单位发掘人文精神元素,去探究中国学术思想的研究。 通过从符号的角度对汉字进行文化研究并与现实对接,以重塑现代人的道德文化,本文仅从汉语符号的结构意义上传达其人文信息,对其符号文化学意义所承载着的道德判断作如下考释。 一、符号“德”的道德判断 古文“德”字,由“直”符和“彳”符结体构形,“直”属古音定母职部;“德”在上古音韵中系端母职部,在中古音韵属于端母、德韵、开口、一等、入声、曾摄,其有”“通衢道路”义;正像《甲骨文字典》所描述的:“象四达之衢,人所行也。”[1] 臧克和推论“德”字古文取象意义:在初民看来,在道路旁边或中央画成表示正直有当的“直”符,即可确保行为的准确无误,也就等于具有了避免越轨偏差的巫术效力。“德”既由“直”得声受名,也就具有了一般的“正道直行”的字义。原初的道德形态是取象于“道路”的,这从“德”多与“道”合成词语也可以发现关联,如“德行”、“道德”等。[2](P116) 我们看到“直”字从“目”,从“十”。《说文解字·区部》:“直,正见也。”《说文解字·彳部》:“德,升也。”《说文通训定声·颐部第五》引书证《书·皋谟》:“直而温。”郑玄注:“谓身行正直。” 《说文解字·目部》:“目,人眼象形中瞳子也。” 《说文解字·十部》:“十,数之具也,‘━’为东西,‘│’为南北, 则四方中央备矣。” “目”符上是“十”符,表示目光的方向,“直”符下面“一”;“一”下面是“心”,表示心像目光一样直。 由此,我们可以推论“德”字的道德判断为,人与人交往心思要与眼光一样直,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为人处事坦白、率直、真诚,说话办事经济简洁,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就有“德”了,通常亦称“德性”好。 《礼记·玉藻》:“君子之容舒迟,见所尊者齐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溶肃,立容德,色容庄,坐如尸。”[3] 在此“德”体现在音容仪表,为人态度上要端正,严肃,通常亦称“德行”好。 又因为《说文解字·正部》:“正,是也。” 《说文解字·是部》:“是,直也,从日正。” 《说文解字·区部》:“直,正见也。” 还因为《说文通训定声·鼎部第十七》:“政所正不正者也。” 《说文解字·攴部》:“政:正也。”正:合乎道德律令的。 所以“行得正”,亦可称为“行德政”也。 《说文解字·宀部》:“定:安也。从宀从正。” 所以“行德政”,就是要确保政治上的安定。 《说文解字·囗部》:“善,吉也。” 《说文解字·口部》:“吉,善也。从士口。” 《说文解字·士部》:“士,事也,数始于一,终于十,从一从十。孔子曰:推十合一为士。” 又因为《尔雅·释诂》:“士,察也。”郭璞注:“士,理官,亦主听察。”郑玄注:“士,察也,主察狱讼之事者。”“‘吉’所以从‘士’符,在原初既取象于‘矢’,由此而有‘直’义,由此而与‘德’字合,由此‘吉’亦具备正直的品格,由此而指向专一之义,由此又与‘德’字相应。”[2](P123) 今天我们所说的行善事,其道德判断就叫“积德”,这从该汉语符号的推断中也找到依据。 综上推论,符号“德”的道德判断归纳如下: 第一,人与人交往心思要像眼光一样直,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为人处事坦白、率直、真诚,说话办事经济简洁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就有“德”了,通常亦称“德性”好。 第二,“德”体现在音容仪表,为人态度上要端正、严肃,通常亦称“德行”好。 第三,“行得正”,亦可称为“行德政”也。“行德政”,就是要确保政治上的安定。 第四,品格正直,行善事,亦叫“积德”。 中国古代社会主要靠建立在封建宗法社会基础上的伦理道德来维持社会秩序的,因此高度重视伦理道德教育。孔子在《论语·为政》中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就是说,用政法来诱导人民,并用刑法来治理人民,用礼教来感化人民,人民不但有廉耻之心,而且人心归服。道德教育十分重要,这不仅是儒家“德”之观念主张,也是中国历代统治者所推崇的,因此在汉语词汇系统中,反映中华民族伦理道德观念及其有关的文化形态的词汇占了相当的比例。 二、符号“仁”的道德判断 《说文解字·人部》:“人,天地之行最贵者也。此籀文,象臂胫之形”。段玉裁注解书证云:“《礼运》曰: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 五行之秀气也。又曰: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按禽兽草木皆天地所生,而不得为天地之心,惟人为天地之心,故天地之生此为极贵。天地之心谓之人,能与天地合德。果实之心亦谓之人,能复生草木而生果实,皆至微而具全体也。‘果人’之字自宋元以前,《本草》方书诗歌记载无不作‘人’字;自明成化重刊《本草》,乃尽改为‘仁’字。于理不通,学者所当知也。仁者,人之德也。不可谓人曰仁,其可谓‘果人’曰‘果仁’哉?金泰和间所刊《本草》皆作‘人’,臧袁廷梼所。”[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