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性思维与复杂性探索

作 者:

作者简介:
冯国瑞,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 100871   冯国瑞(1936- ),男,江苏射阳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原文出处:
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科版

内容提要:

考察了创新与创造的联系与区别,论述了复杂性探索推动着创造性思维研究的发展,并阐明了创造性思维内涵、机制的复杂性及其与社会网络系统中相关因素的复杂性。


期刊代号:B1
分类名称:哲学原理
复印期号:2006 年 10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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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锦涛总书记在最近召开的全国科学技术大会上发出号召:建设创新型国家。温家宝总理于2005年5月4日在与北大学生的座谈中指出:我们需要的是具有创造性思维的人,社会发展就是要使人的创造性思维迸发出来,只有这样,我们的民族才能进步。可见,建设创新型国家,其深层的内在要求是要有创造性思维。而建设创新型国家,运用、发展创造性思维,都是一种复杂的动态网络系统,所以研究创造性思维与复杂性探索的相互关系就成为一门前沿课题。创造性思维是社会实践领域和思维科学、心理学以及认识论等诸多学科广泛研究的一个热门课题。科学上的复杂性探索始于20世纪中期,由复杂性探索进而形成的复杂性科学将是21世纪里程碑式的一种综合的科学。因此,研究创造性思维与复杂性探索之间的内在联系,特别是阐明创造性思维的复杂性内涵及其复杂性机制等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一、创新与创造

      正是由于创造性思维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深层的内在要求,所以,为了揭示创新与复杂性探索的复杂联系,进而探讨创造性思维与复杂性探索的深层关系,这里有必要先来考察一下创新与创造的联系与区别。

      所谓创新(Innovation),是指从旧到新。创新总是在旧有的东西的基础上,产生出新的东西来,如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创新。

      所谓创造(Creation),则是指从无到有。《说文解字》认为:“创”,“凡刀剑及创疡字,皆作此。”“造”,“按造者,谓并舟成梁。后引申为凡成就之言。”“创”、“造”二字综合取义为“造法创业也”。《辞源》把“创造”解释为“始也,造也”。孟子说:“君子创业系统,为可继也。”唐朝哲学家和文学家李翱认为,六经之词,是“创意造言,皆不相师,……此创意之在白也。”

      创新,是在旧的东西的基础上的量度或部分质变;创造,则是在事物发展过程中的质变或飞跃。当然,原始性创新、原发性创新也是事物发展过程中的质变或飞跃。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创新与创造可以等价、互通。而且,应当看到,大量的创新是通过量变或部分质变,达到一定阶段,在一定的条件下,才可以转化为质变或飞跃,从而达到创造的层次。同时,更应当考虑到,创造可以为创新提供前提和基础。可见,创新与创造是辩证联系、协同发展的。

      那么,我们说创造是指从无到有,这是否指创造是无中生有呢?对此,应当作辩证的具体分析。创造的内涵所指的从无到有,是指创造的具体对象、内容而言的,而不是指在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人们能够从完全空无的条件下创造出新的东西来。事实上,人们的创造活动总是需要一定的历史条件作为前提的。马克思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 而创造的具体对象、内容则是从无到有的。

      二、复杂性探索推动着创造性思维的研究

      复杂性探索的不断拓展,促进着科学研究的全方位的进步,尤其是推动着创造性思维的研究。那么,复杂性探索的主要进展是什么呢?这些进展又是如何推动着创造性思维的研究呢?20世纪以来,复杂性探索在国内外都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就国内来看。毛泽东于20世纪50年代在谈论诗的问题时,就指出:“所谓复杂,就是对立统一。人的心情,经常有对立的成分,不是单一的,是可以分析的。”[2] 毛泽东在这里从哲学的高度论述了复杂的内涵。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院士认为:“所谓‘复杂性’实际是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动力学,或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学,我们的这一定名,用词虽然长了点,但更准确。”[3] 他还指出:“凡现在不能用还原论方法处理的,或不宜用还原论方法处理的问题,而要用或宜用新的科学方法处理的问题,都是复杂性问题,复杂巨系统就是这类问题。”[4] 鉴于当代社会实践的迅猛发展和现代科学技术的加速进步,钱学森在论述“要从整体上考虑并解决问题”这个问题时,特别强调地指出:“我们现在要重视复杂性的问题。”[5] 钱学森院士的这些看法,从社会实践和科学前沿综合交叉的角度,论述了什么是复杂性以及复杂性探索的重大意义。因为复杂巨系统、开放的复杂巨系统或者复杂性系统一般具有整体性(系统整体性、甚至是辩证整体性)、非线性、交叉性、网络性、动态性等等特点。对这类复杂巨系统,传统的认识方法与思维方式无济于事,必须寻求新的认识方法与思维方式对之认识与处置。钱学森院士提出的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总体设计部等方法以及这些认识方法所蕴涵和体现的辩证思维方式,正是认识和处置这类复杂巨系统、开放的复杂巨系统有效的而且是重要的认识方法和思维方式。

      从国外来看。对复杂性探索取得显著成绩的有比利时的I·普里高津(I·Prigogine)教授、德国的H·哈肯(H·Haken)教授、法国的E·莫兰(E·Morin)教授和美国的M·盖尔曼(M·Gell-Mann)教授以及圣菲研究所(Santa Fe Institute)等著名专家和研究机构。他们的研究成果在不同程度上探讨了复杂性探索与创造性思维的内在联系。

      综合国内外的研究情况,可以看出,复杂性探索从方法论角度对创造性思维的研究起着深入的、巨大的推动作用,尤其在对创造性思维的内涵、机制及其与社会网络系统中相关因素的复杂性研究方面,有着切实而重要的方法论意义。下面,笔者将就这些问题,分别地作一些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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