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初中刚刚毕业。儿子这段成长期和老师的对立，有时双方关系甚至剑拔弩张 ，想起这些，我就想，我们做家长的既要使孩子健康成长，也不能伤害老师的自尊心， 有时感觉像是在走钢丝，稍有疏忽，就可能酿成大错。 关于孩子刷厕所的争执 初中上学的第二天，儿子回家就闷闷不乐。儿子是个性格开朗的孩子，很少蔫头搭脑 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鼓励他说出来，并保证不批评他。于是，儿子告诉我们这两 天发生的事情。 上午，老师让每个学生用一分钟介绍一下自己。因为互相比较陌生，开始的时候冷场 。儿子第一个举手发言，他这样介绍自己：“我爸爸是个作家，妈妈是个校长，这样两 个优秀的人生了我，所以我也是优秀的。我小学成绩优秀，是学校乐队的首席单簧管演 奏员，会弹钢琴，喜欢足球和篮球。初中三年，我会变得更加优秀。”儿子的充满自信 的宣言很快被他的成绩推翻，下午的考试，儿子在全班50个人中排在第45名。 第二天，老师宣布分给每个学生的卫生清扫区，儿子和另一个男孩被安排刷厕所。每 天早晨要提前10分钟到校刷厕所，下午要晚放学10分钟刷厕所，而且别的卫生区定期轮 换，而刷厕所的不轮换。也就是说，从理论上推理，儿子可能刷三年厕所。“老师对我 印象不好，惩罚我，我完了。”儿子灰心丧气地说。我们没料到上学两天就发生了这种 情况，我们自己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我和妻子进行了认真、反复的讨论。老师一定认为儿子是个夸夸其谈的公子哥，所以 要用劳动处罚他。儿子这个班组是通过考试录取的重点班级，每个学生都是优秀的，在 这些优秀学生面前，他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我说，“要不，找老师谈谈，用这种劳动惩罚的方法教育孩子，至少方法欠妥当。” “不!”妻子坚决地否定了我的想法。“厕所总是要有人刷，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不能刷?刷厕所挑不出错来。不能轮换，那是老师的做法，我们不能批评老师，我们只能教育儿子，不能刚上中学就和教师搞对立，老师从此对家长有成见，认为我们是娇惯孩子，那对孩子的成长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我们和儿子像大人那样谈话，我们告诉他：劳动不是坏事。既然老师分配给你了，你 就认真地做好，厕所总是要有人刷的，为什么就不应该是你?老师一定是希望你在劳动 中改掉浮夸的性格，才能在学习上进步。否则，以你现在的成绩，怎么谈得上优秀?真 正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应该是优秀的，刷厕所也应该刷好。我们鼓励他去认真刷厕所。 妻子还告诉儿子：你现在13岁了，从现在起，你要明白，人生常常要面对挫折。能在 挫折中奋起而不是消沉，才是真正优秀的人。 儿子开始刷厕所了，每天很认真地刷。大约两个月后的一天，他很高兴地告诉我们， 老师将他们俩换下了，并说厕所以后也轮流刷。看着儿子的笑脸，我们也为他高兴。 老师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儿子的优秀渐渐表现出来，学习成绩急起直追，成为班级学习最好的几名学生之一。 但是，儿子从来就不是省心的乖学生，他在为班级争光的同时，也常常给班级带来麻烦 。 一天，我正在采访，突然接到儿子的电话，我奇怪，上课时间他找我干什么。我回了 电话，电话那头，儿子急切地告诉我：“爸爸，我上课讲话，老师让找家长，请你快来 ，现在不让我上课了。”我的头一下子大了，找家长!做了这么久的家长，这还是第一 次。我中断了采访，匆匆忙忙赶到学校。 班主任老师向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前一天早自习的时候，儿子和同桌说话，被在走 廊巡视的教导主任看到了，告诉了班主任，并扣了班级的纪律分数。放学后，老师将两 个孩子留下来批评一番，并作出一个决定，为了保证早自习的纪律，以后他们早自习的 时候不准进教室，等班主任来了以后和老师一起走进教室，有老师看着，就可以保证不 讲话了。同桌同意了，放学回家。儿子却不同意这个决定，理由是早自习这10分钟对于 自己很重要，在这10分钟里，要对前一天的课程做个回顾，才能更好地开始当天的学习 。为了这件事情，儿子足足和老师争论了半个多小时，坚决不同意老师的决定。 第二天早晨，儿子仍然没等老师来，私自进了教室，结果被老师叫到黑板前面罚站。 上课的时候，有个问题同学回答不对，站着的他举手要求回答问题，老师没搭理他，他 干脆自作主张抢着回答问题。老师非常生气，将他叫到走廊，严厉地批评他，儿子却振 振有词：“回答问题有什么错?”他的狡辩，他的无所谓的态度，都让老师无法容忍， 于是，老师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被老师打。儿子愣了，随即哭 了，是那种无声的哭，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却没有声音。 老师笑着向我叙述着过程，我想她也感觉不太好，尽管是笑，笑容有些不自然。听说 儿子哭了，我的心也在流泪，这样伤害孩子的自尊，我们从来没做过。我没说打得对， 也没说打得不对，我只是笑着，一再保证，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孩子，不准破坏纪律，不 准顶撞老师，这样影响班级的荣誉是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