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可持续发展监测的方法学研究

作者简介:
作者单位:温宗国,张坤民,杜娟,杜斌,清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北京 100084); 宋国君,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北京 100872)

原文出处:
经济地理

内容提要:

对近年来国内外有关区域可持续发展监测的进展做了调研和分析,并选取宁波、广州、苏州、扬州以及三明和烟台等城市展开案例研究。从经济学、生态学、社会政治学和综合评价等出发讨论了4种监测方法,系统地提出了指标综合评价方法的基本步骤:指标的筛选、指标和数据的评估、指标体系的建立、数据的处理方法以及最终报告的撰写与发布,并介绍了研究中区域数据库的建立与评估软件的开发。案例研究的结果表明:资源损耗、环境损失、人均GDP是影响区域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因子。对上述因子的定量核算,从多学科角度来综合评估监测区域可持续发展是必要的。


期刊代号:K9
分类名称:地理
复印期号:2005 年 0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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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概述

      可持续发展作为一个全新的理论体系,至今尚未形成统一的定义和公认的理论模式,其内涵和特征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探讨。用于监测发展进程的指标可以使可持续发展更具有操作性,更容易被接受和理解。

      1.1 可持续发展的概念

      1987年《我们共同的未来》[1]对可持续发展的定义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自身需求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对可持续发展内涵当前比较公认的基本原则有:公平性、持续性和共同性,包含了“可持续”和“发展”两个核心概念[2]。其中,“发展”受到经济、社会和生态等因素的制约,以保证地球生命支持系统为基础;“可持续”描述系统的性质,包括生态、经济和社会之间的协调发展和相互关联,而生态持续是基础、经济持续是条件、社会持续是目的。

      1.2 可持续发展监测指标的概念和功能

      1.2.1 指标的概念。“指标”来源于拉丁语“indicate”,意思是“揭露或指出,使公开化,给予评价或赋予价值”[3.4]。指标为时间和空间上的对比提供了经验和定量的基础,也提供了更多机会去发现事物间的新关联。

      1.2.2 指标的功能。监测指标至少应具有3个功能[5]:①在操作层次理解什么是区域可持续发展——描述性工具;②使决策转向可持续发展方向——规划工具;③衡量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努力是否成功——业绩评价工具。

      2 可持续发展监测方法的比较

      从学科角度分类,可持续发展监测主要有以下4种方法。这些方法的评价角度不同,在方法学上都有其独特的优点和不可避免的缺陷。

      2.1 经济学模型——货币化指标

      长期以来,GDP作为衡量国家和地区经济健康程度与发展的首要指标被广泛使用[6]。然而,GDP存在着一些严重缺陷:①只将货币交易作为经济行为,忽视其它能够增加国民福利的行为;②没有区分其中增加或减少国民福利的部分;③没有区分成本和收益,也没有区分生产性和破坏性的活动;④没有计算自然资源的生态效益和环境容量的贡献;⑤掩盖了社会结构的缺陷。为了克服GDP的不足,经济学家提出了一些可替代的货币化指标,主要代表有世界银行的“真实储蓄”(Genuine Saving, GS)[7]、“环境近似调整的国内生产净值”(Approx Environmental-Adjusted Net Domestic Product, AEANDP)[8]、“绿色国民生产总值”(Green GNP)[9]等。其中,真实储蓄是从广义上衡量国家财富(包括人造资本、自然资本、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的指标,源于传统经济核算体系中一般储蓄的概念。它是扣除了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环境污染损失和自然资源损耗等得到(表1)[10]。

      表1 真实储蓄衡量区域可持续发展的方法

      Tab.1 The methodology of GS to measure regional sustainability

      指标 计算方法指标

      计算方法

      GDP

      (1)

      总储蓄(Gross Saving)(8)=(6)-(7)

      总消费(2)

      固定资产折旧 (9)

      服务及货物净出口 (3)

      净储蓄(Net Saving) (10)=(8)-(9)

      国内总投资(4)=(1)-(2)-(3) 自然资源损耗 (11)

      经常性教育投资(5)

      环境污染损失 (12)

      广义国内总投资(6)=(4)+(5)

      真实储蓄(GS)(13)=(10)-(11)-(12)

      国外借款 (7)

      真实储蓄率(GSR) (14)=(13)÷(1)

      其政策含义在于:持续为负的真实储蓄必将导致社会福利的下降,表明现行政策不利于可持续[11]。经济学模型一般立足于克服GDP的缺陷,其主要缺陷在于:①只能代表“弱”可持续性,认为各种资本之间的替代率为1,但对于某些资源(特别是不可再生资源)这种假设实际上是不妥当的;②价格受到许多外在因素的影响,不能真实地反映资源的稀缺性;③在处理未来的公平性时难以确定贴现率,货币评价很难真正反映资源环境的物理属性;④概念需要进一步细化,且评估过程中的计算技术要求很高,难以操作。

      2.2 生态学模型——生物物理量指标

      生物物理量指标主要研究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之间的关联,确定人类活动是否处于生态系统的承载能力之内。以瓦克纳戈尔等提出的“生态足迹”(Eco-Footprint,EF)模型为代表[12]。EF计算在一定的人口与经济规模下,维持资消耗和废物消纳所需的生物生产面积,同自然资产提供生态服务能力相比,从而反映社会经济活动同生态承载力之间的差距。课题组参照该计算框架经适当修正后,建立了生态足迹计算矩阵,给出了按不同消费类型和不同土地类型的计算结果[5]。

      这类指标概念清晰,便于公众交流,但计算理论还不够完善,只反映经济决策对环境的影响,忽略了土地利用中的其它重要因素。如区域化、污染和侵蚀等造成的土地退化等。目前大多数EF测试的结果均为生态赤字,给公众带来悲观信息,这可能是合理的。

      2.3 社会政治学模型——社会福利指标

      可持续发展中的“发展”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物质财富的增加,其最终目的在于改善人们的生活质量。社会福利指标立足于以社会福利和生活质量的提高来代表发展的可持续性,主要代表指标有:达莱和考勃提出的“可持续经济福利指数”(Index of Sustainable Economic Welfare, ISEW)[13] 、“发展重定义组织”提出的“真实发展指标”(Genuine Progress Indicator, GPI)[14]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人类发展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 HDI)[15]等。其中,GPI模型把可持续发展分为经济、环境和社会三个账户,计算31个组成因子(表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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